第61頁
「不必客氣不必客氣,叫我霍宵就好。」茶水一飲而盡,他舒服地喟嘆一聲。
曦知眸光流眄,「好,霍宵,當年你從牧雲村留下書信而別,並不是去闖蕩江湖吧,應該是梧州發生戰事,召你回去吧。」
霍宵頭皮一緊,提了精神,「啊對對。」
「梧州到底發生了何事,主公……」她指骨摩擦著桌面。
霍宵忽地站起。
「那個,內急。」他訕笑。
曦知嘆了一口氣。
果酒先到,七月給二人都斟了一盅,「知知,我聽說梧州主公將你養在了府邸,他沒為難你吧。」
耳墜輕晃,她搖了搖頭道:「沒有。」
「這種達官貴人就愛豢養什麼金絲雀。」七月憤憤不平地捶了一下桌子,「知知,他若是輕薄你,你別怕,給他點顏色瞧瞧,一巴掌呼過去。」
曦知啞然失笑。
小二擺上了菜,水晶蝦,拌萵苣,燕窩冬筍燴糟鴨,螃蟹釀橙,糯米涼糕,各式各樣小桌都放不下,曦知肉疼:「行鳶,點太多了。」
「主公說出門在外必須給您吃好的。」她現在慣會拿沈序出來說事,「有失才有得,夜裡管家又會把錢袋裝的滿滿的。」
曦知悶悶地舀螃蟹釀橙。
「主公寵愛您,再說了這又不是骯髒手段貪污來的,主公在外辛苦打拼不就是為了賺很多很多錢給您嘛。」她眨眨眼。
霍宵如廁回來,看見這一大桌子好吃的,眼睛都發光,二話不說狼吞虎咽起來。
曦知本來還想再問問他,但食不言寢不語只好作罷。
——
宮廷春櫻紛飛,三山園齊聚了鶯鶯燕燕,皆是有頭有臉人物的世家千金,搖著團扇嬉笑戲語。
貴妃卷了珠簾,冷冷地望著花綠裙的少女們,「媚/藥準備好了麼?」
老嬤嬤答是。
「那就下到她的酒里,本宮會想辦法騙薄眠進房。」
……
梧州主公的轎子臨場,卷疏從背後偷摸下來,和一尖嘴猴腮的丫鬟碰面。
「這個是蒙汗藥,你下到梧州主公帶來的那個女人酒里,保證她昏迷不醒。」她吩咐道:「之後我們抬她去野男人的房裡,毀了她的清白。」
雙方都潛進了膳房。
曦知自下轎便一刻不離地捉著沈序的袖子,躲在他的身後。
她今日扮得華艷,梔禾行鳶美其名曰不能丟咱們主公府的臉,迫著她化了妝。
眉畫遠山黛,眼尾淡勾飾以浮光粼粼的金鈿,妖冶魅蠱,櫻唇一點,巴掌大的小臉半隱半現地藏在男人寬大肩後,叫人憐愛得緊。
「三小姐,那女子莫非就是梧州主公討來的新歡?」許家女掩嘴一笑。
金家三小姐搖著扇子,冷嗤:「說什麼討啊新歡的,白叫人誤會咱們主公是什麼浪蕩子。」
「妹妹嘴笨。」許家女吐舌,「主公向來清冷矜傲,定是那狐妖勾心。」
三小姐不置可否。
春風還夾著冬末的余寒,沈序給曦知披上了雲肩,往自己懷中摟了摟,溫聲:「別著涼。」
少女吸了吸鼻子。
「沈序。」熟悉又令他厭惡的聲音傳來,他皺著眉轉身。
薄眠坐在輪椅上,笑容和藹可親:「呀,你把小娘子也帶來了?」
曦知感到沈序扣著她肩的力道忽然加重。
「何事。」他側著身子正好能擋住曦知,頗有一副護食的樣子。
「太久沒見面,不讓我跟她說說話麼,好歹也有過一面之緣。」他仍舊是溫和地微笑,「沈序,你怎麼戴上面具了?難道是他的血濺到了你的臉上你嫌……」
「薄眠!」
沈序知道他在激自己,故意引導他在春日宴上失態。
薄眠即將得逞的笑容到一半,卻慢慢冰冷地壓下嘴角。
「主公。」曦知雙手搭在他的胸膛,輕輕撫著上繡的絲線,糯聲:「別生氣。」
火被瞬間澆滅,懷裡的軟玉溫香讓他迅速冷靜下來,包住了她的手。
「晉陽主公自重。」他拋下這句話,同曦知離開。
湖心幾芥小舟泛泛,婢子們支起紅泥小火爐,衛家大小姐綰髮坐於那海棠花樹下,煮雪煎茶,清淡的香氣薄出,具有意境。
她身邊圍著一圈貴女,說說笑笑講著閨中秘事,後來還鬥起了詩。
日頭漸漸毒辣,梔禾撐起了花傘給曦知遮陽,沈序示意她先退下,自己接過了傘。
「不去和她們聊聊天嗎。」他問。
「我不認識她們,」曦知小聲嘟囔,「我只和主公熟。」
沈序心情愉快地轉著傘,傘下墜著的水晶銀線隨著轉動碰撞在一起,發出輕快的交響音。
兩人走了一段路,他發覺曦知行步愈來愈慢:「怎麼了?」
她不好意思地低頭,「琵琶裙太重了,我穿不慣,腳痛。」
沈序蹲身撩起她的一點裙擺,露出光潔的踝,似有紅腫。
他責怪似的勾了勾她的鼻尖。
「這鞋太緊。」曦知半坐在他的肩上,他彎腰將鞋脫了去拿在手裡。蓮足只著薄襪,暴露在他眼下,曦知羞愧地輕推。
他就勢站起,曦知驚呼一聲,眨眼離地數寸。沈序抱著她往前走。
「別,別抱了。」她囁喏:「被人看見了不好,我都多大了。」<hr>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傳送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