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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吵累了,「知知,送誰?」
「才不告訴你們,」女孩嘻嘻地吐舌:「反正,不送給哥哥。」
她拉著七月跑遠了。
又沒說是哪個哥哥,霍宵默認賭注繼續,「主公,她一直這麼叛逆嗎?」
「沒有。」他很快回答:「許是最近罰得狠了,回去哄哄她便好。」
他的好主公拋下他揚長而去。
嘶—怎麼。
霍宵捂住了腮幫子。
有點甜得牙疼。
——
城內小店。
綠釉九桃香爐裊裊騰起煙霧,朦朧了光影。少年隱在其中,漫不經心地轉著扳指。
「主公是覺得牧雲縣公府有異?」渾厚的男聲問。
翠玉扳指磨過桌面發出細響,「尋常百姓用不起雲錦,他的府邸也有蹊蹺。你向梧州主公府發信,讓許珏以私訪名義速來此地。」
「那主公您……」
放線釣魚,沈序撥弄著香爐煙霧:「我會便裝潛入私訪隊伍。」
即便他不是自己要找的大魚,少年目光沉沉。
沒有時間了,如果晉陽主公和他的叔公聯手。
沉香如屑,他將再沒有親人,孤獨此生,零落成泥。
一日後,許珏執著羽扇準時出現在城郊外。
壓力很大啊,他小心地覷了覷身旁的黑衣侍衛。頭戴紗帽,渾身遮得嚴嚴實實。
「主公……」許珏咽了口口水:「屬下該怎麼做吶?」
第013章
夭壽,真是夭壽,主子成了自己的侍衛。
許珏一面波瀾不驚地入城,隊伍浩浩蕩蕩來到縣公府外。
縣公陳建元早早收到了消息,領著一眾家僕恭候。
「許大人。」他今年五十有五,皮膚黢黑,蒼髯如戟,憑相貌似是個不好相與的。
許珏不動聲色地打量一番,府邸外觀中規中矩,沉悶老實,奢華不顯。
他羽扇半掩,沖陳建元微微一笑:「本官奉梧州沈公之命,前來巡視慰問,陳縣公不必緊張。」
男子作揖:「有失遠迎,鄙舍寒陋,招待不周之處還請大人海涵。」
他餘光瞥向那黑衣人,「敢問大人,這是……」
許珏道:「侍衛而已。」
陳建元乾笑兩聲,目光不再多餘停留,迎他們入府。
許珏同他在會客廳談笑風生,伺機尋找時機。畢竟身後還站著一尊大佛,他如坐針氈。
「此茶香氣濃郁甘鮮,想是永春佛手吧。」許珏沒話找話地讚嘆。
陳建元斟了一蓋,撫須稱是。
「正巧,此行我也帶了點好茶贈予陳兄。」他清咳,脖子僵硬地扭了半圈,「那個……」
叫沈序什麼,主公嗎?
不行。
他飛速頭腦風暴:「小序子啊,你去外頭把茶拿進來。」
氣氛罕見地凍結,許珏後知後覺地咂了咂嘴。
完了,最近老和宮裡的廠衛聊天,被帶偏了。
「許大人的侍衛,」陳建元呵呵一笑,「名字取得挺妙。」
事到如今,許珏雲淡風輕地飲茶,其實心早已碎成了渣,只能硬著頭皮一字一句:「見笑了,隨手一取的哈哈,小序子你還不快去。」
——
縣公府外。
七月剛把曦知拽上牆,兩個女孩子累得氣喘吁吁,靠在一塊。
聽說梧州城派人造訪縣公府,一干人等忙著招待,守衛必會不那麼森嚴,故曦知趁這個時間來尋林翊。
七月先下,「知知,你跳吧我接著你。」
女孩伸頭比劃了一眼高度,顫巍巍地邁出腳。
瓦片發出窸窣窣的聲響,她深吸一口氣。
出師不利,踩著了裙擺。
她足下一滑,還來不及呼叫,身體便朝前傾去,失了重心眼瞅著要摔下牆。
「知知!」
勁風卷塵,七月習慣性地眯眼,縫隙里只瞥見一道黑影。
乘彼之風,猶如在半空中綻開一朵黑色的花,再一眨眼,那人抱著曦知穩穩噹噹地落地。
女孩受了驚嚇,心口起伏不已,堪堪抓著他肩上的衣料。
沈序蒙著面,低眸淺查了一下她的身體,並無大礙。
懷裡若隱若現的梨花香味,是她身上獨有,幽幽飄進他的鼻腔,牽動他的神經。
曦知足尖點地,有些好奇地往他身上湊了湊,應該是想看看面紗後的樣子。
「謝謝……」她歪頭思索片刻,眼睛一亮,梨渦淺笑:「謝謝你,大黑!」
大黑,小序子。短短功夫兩個綽號。
少年臉黑。
曦知在他身邊轉來轉去,柳眉蹙起:「但是,你好像一個我認識的人噢。」
她遙想:「你抱我的感覺和沈……」
黑衣人提腿就走。
「別走別走。」曦知拽住他。
七月:「他都不怎麼說話,不會是個啞巴吧。」
曦知正要開口,打遠處盈盈走來一雲髻紫蘭花衣女子。
七月定睛一瞧,表情立馬變得陰陽怪氣:「夏鶯?幾日不見還真人模狗樣了。」
夏鶯如今也算是半個少爺夫人,府上的嬤嬤適才教導過她禮數,學了半月好不容易矜持端莊一點,遇上樑七月悉數破防。
她噔噔地踩著小鞋逼近:「你們!你們怎麼進來的!」
完了,她不會去告狀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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