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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臉上閃過一絲驚恐。
「夏鶯姐姐,」曦知甜甜地喚她:「我來找我哥哥的,你不要告訴縣公他們好不好?」
夏鶯面色稍霽,「林翊?他和陳敏出城了,一時半刻回不來。」
「不過,他在書房留了信,你可以去看看。」
「謝謝姐姐。」曦知沖她俏皮地單眨眼,夏鶯顯然很受這套,裝作沒看見地悠悠離開。
她拉著欲大戰三百回合的七月走,但沒想到那黑衣人也屁顛屁顛地跟上來。
縣公的書房沒上鎖,他們躡手躡腳地進去闔好門。曦知和七月往案桌邊走,沈序立在門邊,掃視了一遍整個房間。
「什麼信,哪有信?」七月隨便瞄了眼,上面擺滿了紙墨硯筆和看不懂的書冊,偏偏沒有信的影子,氣惱道:「夏鶯騙你呢!」
曦知嚅了嚅嘴唇,空蕩的房間只迴響著那個黑衣人的踏靴聲,他跟逛自家一樣,偶爾走走停停,吸引去了她們的注意。
七月嘆氣:「算了,找找,興許是放在什麼角落了。」
三人分頭尋,陳建元的書房很大,放著數個紅木柜子,曦知走去了最角落,打算從這裡一排排地看下去。
「咦?這是……」她撿起地上的紙。
紙張很新,她摩挲,是最近寫的。
「晉陽主公親啟。」廖廖六字。
晉陽主公是誰。女孩轉頭,想喊他們過來一同討論,忽地瞟到七月快步走來,嘴裡打著口型:「有人來了!躲起來!」
她趕緊把信塞進袖口,七月拉住她的手往後門跑:「外面有個池子,你會憋氣嗎?」
「我……」
她水性不好啊,女孩欲哭無淚。
臨到後門,牽著的姑娘被人奪了去。
前門已然大開,沈序反應很快,帶著曦知閃身貓進最近的櫃中。
她平穩好呼吸,才發現這柜子的實在逼仄。
而且,她坐的位子也太尷尬了吧。
進來的急,沈序唯有微微分開雙腿才能勉強容納二人,曦知正是坐在分開之處。
少年靠著櫃壁,氣息不勻。
她只好悄悄地挪,然多麼細小的動作都會在此刻被放大數倍。
沈序莫名覺得有些心熱急躁。
他摁住了曦知的手。
溫度陡然上升,曖昧交纏。咫尺之近,她水眸瀲灩,略慌張地望著他。
柜子外的聲音漸息,來的人大概離開了。
手被他摁著動不了,力氣好大,曦知幾番掙脫不開,不由軟了調子:「疼。」
他驚得放手,女孩垂眼吹手上的紅印。他明明沒有使多大力,沈序懊悔,想幫她吹吹又礙於現在的身份,頓時無措。
杏目輕抬,瞥見他這副樣子,曦知唇角微勾,笑得羞怯,到底沒有揭穿他。
屋外的水池,七月猛地鑽出,仰天長出一大口氣。
她濕淋淋地爬出來,瞪著沈序和曦知哀嚎:「你倆甜甜蜜蜜,讓我一個人當水鬼?」
曦知撲哧一笑,沈序卻是做了手勢,他指指柜子,又指指七月,攤手。
聰明如她,七月讀懂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柜子容不下第三個人。
傍晚,曦知回家。
她從袖子裡掏出那張古怪的信,放在小桌上冥思苦想許久。
腦殼疼,女孩決意下次再想,從枕頭底下搗鼓出了一個繡品和針線。
還是想想四月的香囊吧。
曦知的繡工不大好,年幼喪母,這些東西也沒有人教。她把它們揣進小包袱,打算再去向村裡的繡娘們取取經。
香囊已經繡成了半個花樣,即使瞧著有點蹩腳,曦知欣賞了番,又看了看指尖的細小針孔。
不過這個時候繡娘們都去吃飯了,還是自己再琢磨琢磨吧。
借著燭火,曦知盯著密密麻麻的針線,一本正經地刺繡起來。
她做得認真,傾注了十分的真心和精力。
直到門傳來「嘎吱」一響,她驚了一驚,下意識地將香囊藏在背後。
「哥哥。」女孩的眼睫撲簌簌。
沈序嗯了聲,提著飯筐走到她面前:「你,最近是不是在和我鬧彆扭……」
這麼開門見山,曦知反倒不適應,「沒有…」
少年坐到她對側,手已放到飯筐上即將打開,卻目光一凝。
曦知心虛地往後藏了藏。
「伸手,」他道:「上面的針孔是怎麼回事?」
第014章
曦知捏著香囊布袋,咬了咬嘴唇。
許久,她才慢騰騰地遞手。
女紅比她想像的難,但是勤加練習幾天後已顯有成效,如果能忽略掉某些傷口的話。
素荑被攥在手心裡,猶如通體溫潤的美玉,她感受到沈序的拇指往小傷口摩挲過,流連又心疼。
酥酥麻麻的質感漫過全身,她說不清那是因為癢還是別的什麼。
「沒事的,哥哥。」她笨口拙舌地辯解:「我…是因為……」
女孩絞盡腦汁地想理由。
沈序仍是低頭,她聽見他聲音輕飄飄地傳來:「嗯,編個合適的藉口騙我。」
曦知:「……」
好吧,這可是你說的。
「是被山上的荊棘劃傷的!」她信口胡謅,轉而可憐巴巴地撒嬌,「痛死了,哥哥吹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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