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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宴畢, 二人定親消息傳出, 天下流言蜚語勢必迭起,薄眠雖有權勢傍身, 但他身有殘疾乃是不爭的事實。
到底不般配。
沈序制住了她蠢蠢欲動想再倒一杯牛乳茶的手, 「讓我一起去?」
曦知不舍地將目光從牛乳茶滑過, 「嗯。」
「晉陽和梧州勢同水火, 」他挑眉,「你就不怕我砸了薄眠的成親宴,何況他也未邀我去。」
「主公。」說曹操曹操到,來人恭敬行禮,遞上了兩封請柬。
去也不是不可以,正好讓他探探薄眠對昭瓊到底是一片真心還是虛情假意,另有圖謀。
沈序收好請柬:「便備一份薄禮賀他新婚之喜。」
如此,主公大人在庫房挑挑揀揀,最終選了個白玉瓷送子觀音。
春日宴後半月,他們便敲定了婚期,離吉日三天前,沈序曦知動身前往晉陽。
春狩上曦知沒過騎馬之癮,沈序拗不過她,退而求其次讓她跟自己騎同一匹,誰料一退再退,她獅子大開口硬要自己一個人騎。
興致頗高,沈序不願意掃她興,隨行的婢子們單單僅有卷疏一人淺通馬術,便由她隨行。
他在後頭遠遠地跟著,曦知時走時停,瞧樣子是特別興奮開心。
就夠了,七月、兄長都在催她快快長大,而他只想在如斯亂世中守護她的純真無邪和無憂無慮。
「夫人,小心些。」卷疏在後邊惺惺作態道,其實恨不得那馬兒受驚狠狠甩她下去。
大部分人都在原地歇息,沈序囑咐她只可駕著馬在附近遊玩。
曦知欣然應允,然走著走著就不自覺脫離了範圍。
卷疏並不打算提醒她。
馬走到了一處懸崖邊彎下頭吃草,曦知蹲在旁邊採花。
人煙罕至,卷疏抱手立在一旁,不如趁此良機推她下去算了。
她是不大聰明,但還沒蠢到這個地步,曦知若是摔下懸崖,她自然難逃其咎,依沈序的性子讓她一人陪葬都算祖上積德,墳冒青煙。
寂靜山林,風中時斷時續地夾雜著隱隱哭聲。
曦知蹙眉:「卷疏,你有聽到什麼嗎?」
她豎起耳朵傾聽:「夫人,好像有女子在哭。」
聲音縹緲,從懸崖下傳來。
曦知趴在邊沿往下探頭,原來懸崖下並非萬丈深淵,岩壁上凸出一塊石板,連結著隱蔽的山洞。
石板上的女子仰著頭,一臉焦急,顯然是不小心失足被困在了這裡,白淨的臉上抹了灰,衣服也被樹枝劃破幾道,但是瞧打扮非尋常百姓人家。
「拜佛有用!終於有人來了!」她欣喜若狂地合十還願,「回去我就信佛,阿彌陀佛。」
曦知大概估量了距離,「我去找繩子拉你上來吧。」
卷疏登時生出一個主意,她找來一根粗壯的枯樹枝,「夫人,靠我們兩人的力氣應該是能將姑娘拉上來的。」
「試試,試試!」被困女孩眼裡有光,「謝謝兩位活菩薩嗚嗚。」
曦知儘管心中遲疑,但救人要緊,她讓女孩抱住樹枝的另一端,自己和卷疏會合力拉她上來。
「夫人您放心,」卷疏笑眯眯道:「奴婢力氣可大著呢。」
懸崖下的女孩抱牢了樹幹,叫:「我好了!」
曦知和卷疏對視一眼,曦知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卷疏自然也在使力,不過她分神看向了曦知腳下的泥土地。
因拉拽,塵土沙粒簌簌地往懸崖下去,她腦筋一轉,稍稍鬆了力氣。
她感覺曦知敵不過慣性,逐漸往外走,猛地鬆了全部力道。
「哎——」
兩道尖叫重疊,下面的女孩屁股重重地著地,曦知失足也摔了下去,所幸高度不高,她摔得並不嚴重。
「夫人!」卷疏立馬裝得心急火燎,伏在崖邊哭:「夫人,我去叫人來幫忙,您等等。」
女孩呲牙咧嘴地揉了揉臀肉,攙扶起曦知:「快點快點。」
卷疏誒了聲,轉頭慢悠悠地走了。
懸崖下山風瑟瑟,兩人躲進洞裡相互依靠著取暖。那名女孩朝她伸出手:「我是晉陽姬氏之女,姬妙,謝謝你來救我,等出去了你想要什麼,我都讓爹爹送給你,我爹爹可是晉陽主公身邊最風光的謀士。」
曦知告訴她自己的名字,「不用不用,舉手之勞罷了,而且我也掉下來了。」她苦笑:「不過別擔心,我的婢子去叫人了,等哥哥來我們就能得救了。」
姬妙鬱悶地撐著頭,肚子咕嚕響:「餓死我了,早知道不偷跑出來玩了,欸,我瞧你眼生,你是晉陽人嗎?」
「不是,我是梧州人。」
梧州……姬妙若有所思地低頭,「我們和你們不久前才開過戰吧。」
曦知以為她對此心有芥蒂,姬妙道:「嗐,最討厭打仗了,打來打去弄得人心惶惶,如果我有能力可以當主公,一定和鄰州講信修睦,聯姻啊互通貿易的,和和美美不好嘛。」
曦知很贊同她的觀點。
她們等了半個時辰,遲遲不見人來,姬妙肚子都餓癟了:「你的婢子怎麼還不回來呀。」
她可能根本沒回去搬救兵。
求人不如求己,曦知仰長了脖子,姬妙聽到她忽地吹了個馬哨。
「這法子好。」她道:「馬能識途,若運氣好它能回去,你的人就會發現端倪,順著原路就會找到我們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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