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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照耀,半邊酥肩渾圓玲瓏,鎖骨愈發瑩白。
「主公?」傾散的烏髮遮蓋住了,她像只受驚的小鹿望著他。
「提醒過你了。」他淡淡。
曦知回憶起那聲夢囈。
「我……」她嘴唇翕合。
「那麼想看?」他盤腿坐下,鬆開箍著她的手:「如果我真的是你心中所念之人呢。」
曦知垂下頭。
半晌,她用幾乎不可聞的話語說給自己聽。
「那就太好了。」
但沈序只捕捉到了她難以啟齒的猶豫,心裡不禁聚起一團火。
是啊,她一直渴望見到的從來都不是現在這個陰鬱的自己。
可是這才是真正的他,一個喜怒不定的惡人,什麼天之驕子冠軍侯都是他可笑可悲的偽裝!
那個謙謙有禮的溫潤君子早就被他殺死在冬天裡了。
他的胸口悶得厲害,酸酸的,他好像在吃那個曾經的自己的醋。
「不說話?」表面仍是雲淡風輕,男人挑起她的下巴,「看來你很喜歡他。」
黑暗裡,女孩看不大清楚他眼底的神色,聽到他的語氣漸漸變得散漫戲謔起來。
「你和他接過吻嗎。」他突然問。
她驚訝於他思維的跳脫,嗚嗚地打他的手:「主公。」
他蒙住了她的眼睛。
世界漆黑一片,她聽到他單手解下面具,落地後清脆的聲響。
「主公……」她最後一次軟軟地嗚咽,頃刻被對方欺身堵住了唇。
妒意和不甘轉化為強有力的攻掠,懲罰地碾壓,掌心睫毛快速顫動的感覺撓得他發癢,她咽下了喉嚨里細碎的聲音,仰頭推著他打著他。
後來,力氣慢慢弱了下去,他便開始溫柔地撫慰,甚至討好。
再抽身之際,她一下子軟倒在床上,沈序伸手去扶她,不料小貓兇巴巴地咬了他一口。
他望著虎口淺淺的牙印,勾了勾嘴角。
曦知踩著他的長腿,躲進了被子,她把被子撐得大大的包住自己,像一顆圓滾滾的球一樣。
沈序知道一時半會兒她不會出來了。
他坐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碗茶。
唇齒間都是她的氣息,又甜又香,他心情大好地又給自己倒了一碗,咕嚕嚕一飲而盡。
喝了四五碗,大球也絲毫沒有原諒自己的意思,固執地一動不動。
男人抿唇。
可是被子裡真的好熱,曦知實在難耐,探出手臂散熱。
房間裡靜悄悄的,也沒有了喝水的聲音,她猜他應該是走了。
女孩抱著腿轉了一圈,從被子裡鑽出來。
「捨得出來了?」沈序已戴好面具,言語裡帶了笑意。
曦知忿忿地瞪了他一眼,赤著足跑下床。
她蠻橫地奪過男人手裡的茶壺,背過他倒水。
「嘖。」他攬著她坐在腿上,「不冷麼。」
她扒他的手,亂動,茶水傾翻在兩人身上。
「知知,不生氣了。」沈序抱著她轉了個向,讓女孩正面坐在自己腿上,他下巴放在她的肩上,大手撫著她如錦緞的長髮。
被他這樣抱著哄著,再大的氣都消了一半,曦知嘴上硬著正要給自己一個台階下。
胸腔振動,他頗為自豪地輕笑出聲:「反正你和我吻過了。」
曦知:?
她反手把他推出了門外。
這一夜,曦知睡得並不安穩,雞鳴之時,沈序理整好衣冠順路來看她。
他要回靖都領旨,準備出征邊境。
暨先生勸過他:「主公,如今天下四分,我等擁您為主公,掌一方之勢,完全可以不用聽那勞什子皇帝的命令。」
他知道靖帝於沈序的父母有恩。
是非愛憎分明,沈序也不過是賣他一個人情罷了。
曦知迷迷糊糊地眯眼,見著是他,夾著被子翻了個身,屁股朝他。
「困。」她道。
沈序笑:「睡飽點,等我回來。」
曦知對等我回來這四個字非常敏感,唰地坐起來看他。
「至多半月,你好生休息。」他說,「我不在你便是府里的主人,梔禾她們會照顧你。」
府外傳來一聲馬嘶。
「走了。」他蹭了蹭她的鬢角。
待他闔門,曦知才回過神,她胡亂地套好棉襪,披了件薄薄的外衣就追了出去。
沈序坐在馬上,漫天的飛雪落滿了肩頭,少年公子如畫。
他看著她皺眉,「梔禾。」
圓臉的侍女匆匆為她披上大氅,女孩呼氣,熱氣遇冷成霧頃刻被風吹散。
「你……」她想了想,「你平安回來。」
他望著她,為她說的這句話而感到欣喜。
「我知道。」
她目送著他們離去。
「夫人,當心受涼。」梔禾遞給她一隻手爐,「回去吧。」
曦知回到房間,有些渾渾噩噩地脫下外衣。
梔禾去傳喚了早膳,一水兒的婢女們端著紅漆海棠花的小托盤,琳琅滿目的食品放滿了一桌。
「主公說您愛吃甜食,奴婢讓廚房熬了一碗甜棗羹,配上牛乳菱粉香糕,夫人嘗嘗?」
曦知胃口不大,這一桌扔掉也是浪費,就喊她們一起吃。
「奴婢不敢。」
她掐了一片松瓤卷酥放入口中,「沒關係,你們主公不在,我不會告訴他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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