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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在姥姥家是死皮賴臉,賴在朋友家更是厚顏無恥,一股股鬱悶的黑氣籠罩著元溪,他蹲在一棟不知誰家的房子後巷裡,蹲了好一段時間也沒往哪個朋友家裡跑,最後元溪抹了抹眼睛,還是站起身回去了。
元溪再次回來的時候,屋裡已經沒人了,心心姐好像跑去她朋友家了,李曉宇也不知去哪裡告狀了。
元溪從柜子里拿出自己較厚的一個外套穿上,挎上了自己的小腰包,把乾爹給自己的小印章和羽毛筆,黃黃給自己的城隍牌匾,都放了進去,還有自己攢下的幾個一元巨款,最後,元溪手裡拿上上次媽媽回來時,給自己買的一個一家三口的小陶人。
本來準備好的元溪,已經要走出門去了,但是臨到頭他又想起了自己的祿根和花壇里的胖人參。
元溪把儲物間的祿根搬了出來,給花壇里的胖人參和祿根都澆完水後,元溪將胖人參身上的紅繩給解開了,對它道,「我和祿根要走了,你也走吧,回家去。」
胖人參剛被澆了水正迷迷糊糊地,陡然發現束縛沒了,小破孩要把它放離開,頓時也呆住了。
沒等胖人參反應過來,就見元溪抱著那個塑料盆栽的破生薑,轉頭就走出了家門。
胖人參頓時好氣!
說什麼放它走,就是準備扔下它不聞不問而已。
……
元溪出門的時候,從外頭回來的姥爺正好看到他離開,想要叫住他,說些什麼軟和話,但是又有點拉不下臉來,想到元溪估計是又要跑他朋友家去玩,索性收回了手,還是讓他去玩吧。
元溪抱著自己的祿根一路走,決定去城裡找他媽媽去。
他也不是沒有家的,有了弟弟又怎樣,那也是他的家啊。
「祿根,我們回家去,我們也有家的,我爸媽都在城裡,他們不來接我,我自己找他們去。」元溪一邊和祿根嘀咕著,一邊沿著記憶中的道路,要往城裡的家走,一路目不斜視,竟也沒人來詢問他幹嘛去。
也不知道是勇氣還是生氣,元溪不覺得累一般,沿著大道離開了村子,一路走了一個多小時沒有停歇。
他好像認得這路。
甚至隱隱能回想起來自己昏迷時,是如何在車上沿著山路被送回來的整個路程。
腦海里不停閃過姥姥家不是自己家的念頭,元溪毫不猶豫地往他心裡家的方向一直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元溪看到前邊村子的一個電話亭時,陡然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有些累了。
元溪翻翻小挎包里的幾個一元硬幣,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著一枚硬幣去電話亭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是他媽,一聽到媽媽的聲音,一直蠻堅強的元溪,就好像受了委屈似的有些哽咽道,「媽,我想你了,你來接我回家好不好。」
李麗葵這段時間已經開始害喜,每天吐得天昏地暗的,接起電話時她還在難受,並沒發現兒子的聲音有什麼不對。
李麗葵皺著眉給自己順著那股噁心的氣兒,【鐵頭,媽也想你。再過兩個月你就快放寒假了,好好上學,放了長假媽就去接你。】
元溪眼淚汪汪:「我不想上學了,我想現在就回家。」
那邊李麗葵又是一個乾嘔,心中不耐頓時就上來了,【別鬧,不好好上學,將來能有什麼出息!作業寫完了嗎?沒寫完還不快寫你的作業去!】
聽著這話,元溪頓時就想起了小宇哥說的那些,心裡一點點涼了下來。
【在姥姥家別鬧人,要乖知道嗎,你要是不努力學習,媽就不要你了,讓你弟以後不學你。】李翠月說著摸摸自己還沒太凸起的肚子,開始暢想起孩子的模樣來。
元溪也不知道自己說了啥,是好還是不好,等他回神的時候,電話已經掛斷了。
元溪抱著祿根在電話亭前蹲了一會兒,晚風吹過祿根鮮嫩的葉子,一家三口的陶人被他放在祿根的盆里,在揮動的葉子下露出幾個歪歪扭扭的笑臉。
模模糊糊地讓人看不清楚。
蹲了不知道多久,元溪抱起了祿根,沒有再往記憶里的家的方向走,轉頭走向了山林。
……
而這時,似水村里無人知道元溪的失蹤,心心和姥爺以為他去找小朋友玩了,媽媽以為他在家裡寫著作業,連李曇都以為元溪在陪他的姐姐。
沒有元溪陪自己玩,陪自己修煉,李曇幹什麼都覺得沒意思,連作業都不想寫了,直接扔給助理讓他幫自己寫。
李曇回到自己屋裡就躺下要睡覺,說好了要和元溪到夢裡再一起去玩的,李曇決定今天先去夢裡等元溪。
只是這一躺下,李曇發現自己又夢到了上次那古古怪怪的一幕。
「嘩嘩……」耳邊是流動的水聲,水流聲里慢慢又灌入了詭異的音樂聲。
李曇下意識地往前走著,順著那漸漸清晰的音樂聲,李曇又看到了那個仿佛吹鑼打鼓的隊伍。
鮮紅的地毯,披紅掛彩的路燈,眼前是一群穿著喜慶的轎夫,抬著三個巨大的轎子正在往前走,仿佛這裡正在舉行什麼祭典。
隨著李曇的出現,那吹鑼打鼓的隊伍的漸漸停了下來。
李曇向著最後一個轎子走去,走近一看,就見一尊陶瓷人像坐在轎子裡,瓷像頭部和髮髻都是融在一起的,像是祭祀台上的神明,又莫名多了三分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