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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凌語氣低沉:「諸位,我們不能這麼下去。」
現場的眾神為之一靜,看著阮凌半天沒有吭聲,但是表情卻似乎在等著阮凌這個出頭神繼續往下說。
阮凌壓低聲音繼續蠱惑道:「難道你們沒有想過,也許我們能找到一種方法,讓帝君升起一絲權欲之心?只要帝君有了權力欲望和野心,我們跟隨帝君何愁不能顛覆天庭,重奪神權神位?」
在場眾神聞言面面相覷,過了一會兒,終於有一道聲音回應,「帝君之心就是天心,無為而治,順應自然,恐怕他比天道更無欲無求,我們又如何讓他去重視這凡塵俗世的權利地位?」
「難道你們甘心就這樣被取代,被遺忘?」說到這裡,阮凌賣了個官司,但是表情卻微微有些自得,「而且,這其實並不難。」
眾神聞言精神一振,紛紛露出感興趣神色:「莫非你已經有方法了?」
不過很快他們又皺眉,「你這方法管不管用?那可是天昱帝君,想要影響到他,你怕不是在說什麼天方夜譚。別隨便一拍腦門就要我們配合,萬一……」
萬一惹帝君不悅,一動念下,他們怎麼死得都不知道。
阮凌不悅地看著這些反覆無常只想好處的傢伙,眯了下眼睛,啪地一聲放下手中他翻動了半天的一個香爐子,壓著脾氣道,「這世間有善就有惡,我大可透漏一些,我這方法是從上古三千魔神中討得,如今是他化自在天大德,專司人神欲孽。有魔神助我,再輔以上百年謀劃準備,必然將有所得。」
好傢夥,你還和外魔勾結!
眾神眼神閃爍,看著語出驚人的阮凌,震驚之餘,他們很快又安靜了下來,雖然有些坐立難安,但是也不知道阮凌是不是真的已經從他化自在天魔神那兒得到了什麼寶貝,他們此時因阮凌的話權欲心翻騰,竟壓下了心中的恐慌。
見眾神冷靜下來,阮凌笑了,拉著同事上他的賊船,「放心,我們又不是要害帝君,你們有什麼可猶豫的?帝君大度,哪怕是之前那些私下叛逃早早改換門庭的,也沒見帝君追究過,我們又怕什麼?我們可是對帝君忠心耿耿。」
「對,我們對帝君忠心耿耿。」眾神紛紛說道。
他們又不是要害帝君,只是想要讓帝君升起一絲權欲心,不然像帝君這樣的古神,早就對這個世界厭倦,可能下一次沉睡過去就會長眠幾千上萬年不醒,化為山川、化為河流。
帝君不會在意的。
……
那時距今大概七百多年前,正是中原大陸戰亂的時候,是一個王朝的末年。
那個時代戰爭不斷,外族入侵,動輒屠城百萬,坑殺埋屍,殺孽橫行,民不聊生。
隨著一個王朝的即將倒下,那些在亂世中如草芥,如豬狗一樣被踐踏的人,他們怨恨、不甘的毀滅欲,以及各種迫切想要成為人上人擺脫悲慘人生的欲望。
這些都成了阮凌他們收集的資源。
湧入人間的阮凌等諸神暗中和魔神勾結操作,使得水災、旱災、蝗災、地震、瘟疫、饑荒等災害,短短百餘年間頻繁發生近千次,災禍橫行不斷人本來就快活不下去了,又被分為三六九等,奴役欺壓。
使得短短不過百年,就亡了兩個朝代。
孫福聽到這個時間,掐指一算,眉頭皺起,「你說的是,原朝時期?」
「對。」阮玉點頭。
孫成業有些不敢置信:「他們竟還參與了當時朝代更迭禍亂人間?這叫什麼神啊,這分明是妖魔鬼怪!難道天庭沒有去管管他們嗎?」
阮玉聽得有些尷尬,雖然他也覺得他叔祖作死,但是有人質疑他叔祖的身份,他這個侄孫還是有點臉面掛不住。
不過古早時期的神大都是這樣的。
現在天庭的諸神講究不能參與人世興衰,但是古時候各個部落之間相互征戰,打之前先祭神,誰家供奉的神明給力可能誰就能贏一頭,那時候人間大戰,他們相互供奉的神明可能也要先做過一場,天上也要大戰,可不就是完全靠實力說話的?
那是沒有現在那麼多規矩不規矩的。
阮玉含糊道:「那時候朝代更迭,人間亂天上也亂,其實不止我叔祖,當時中原易主的時候,天庭的神有沒有去暗中搗亂,都未可知。」不然也不會讓一個強大的朝代存續不到百年就滅亡了。
信仰衝突,人世大劫,阮凌等人似乎也恰巧成了大劫中一環,所以沒誰在意阮凌他們的小動作。
孫成業聞言頓時啞然,外族信的神和他們可不一樣。
聽到這些過往秘辛,寧予摸摸鬍子不言,傾身而聽的孫福也似乎若無其事地坐正回座位。
此事略過不提,阮玉接著說他叔祖他們的後續,「後來我才得知,我叔祖從魔神那裡得了祖神污血,又利用百餘年時間收集人世大劫動亂中貪鎮痴恨……」
帶著眾神祇在亂世興風作浪,整整一百年時間,直接攪合沒了一個王朝,在大概一三四幾年的時候,他們終於動手了。
阮凌他們利用這些收集的冤孽欲望,勾結魔神,通過他們分別掌管的為天昱帝君聆聽信徒願望的信仰渠道,試圖強行污染天昱帝君本體,讓眾生惡怨和欲望影響天昱帝君本心。
因為是從信仰渠道中污染,一開始這些亡魂的哀嚎偽裝得像是信徒的禱告祈願一般,按照天昱帝君一貫的習慣,他一開始可能還會很認真聽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