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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千萬!!
好傢夥。
平頭小紙人哀怨的眼神盯著元溪,口中還期期艾艾地抱怨著,「抵押你的命格換一個億陰貸,也就夠請紙仙老官出手兩次。」
結果為了元溪那麼點事,它卻遇到那麼多危險,現在還要被紙仙老官追一次,頭都給削平了,想想都覺得不划算。
虧,真虧。
「什麼意思?」元溪反應過來,「你抵押我的命格換了一個億,都用來請你們這個、紙仙老官了?」
「沒有,就一」小紙人剛想否認,旁邊李曇就被兩人的談話吸引了注意,「鐵頭,什麼抵押命格,什麼一個億?」
李曇問話間皺眉看向那被削掉了半個腦袋的小紙人,將它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小紙人驀地打了個寒顫,好像有種面對紙仙老官時的感覺,剛剛的哀怨瞬間就不見了,莫名就想要解釋,但是又古怪地不敢說話,悄悄躲到了元溪身後。
元溪沒有注意到紙人的小動作,他這才想起來還沒將之前在銀行里遇到的事告訴李曇,正想要組織下語言給李曇概括一下事情經過,耳邊「啪咻」一聲,清晰的煙花聲仿佛近在耳邊。
兩張紅色的剪紙窗花出現在了黑暗的隧道兩邊,就在火車的兩邊,窗花頓時透出光,鏤空部分仿佛將兩個空間打通一般,出現了靨紙街的景色。
「紙仙老官來了——」平頭小紙人發出一聲哭喪般的叫聲,嚇了元溪一跳。
而這時,火車剛剛加速越過的那兩邊窗花紙,頓時像是復刻了無數張一般,在黑暗的隧道中無限地向前摺疊出去,仿佛一條滿是牆壁的巷子中,開了無數個園林里的漏窗,將原本黑暗的隧道完全打亮。
兩隻巨大的朱紅色紙人眼睛出現在鏤空的窗花後,看向了黑暗的隧道里,第一次只出現了兩隻眼睛沒有看到,然後那朱紅色的眼睛瞬間就出現在了無數個鏤空的窗花後,仿佛復刻了無數個,頓時很快就找到了火車上的元溪他們。
元溪「嘶」了一聲,嚇人!
在和那雙朱紅色的眼睛對視的一瞬間,「唰唰唰」元溪忽然發現遠處的光不斷地在消失,卻是剛剛從附近摺疊拉伸出去的窗花在從遠處迅速地摺疊回來,同時像是要將整條隧道都捲起來一般。
元溪想要拉著小火車調頭已經來不及了,小火車被剪開之後好像有些失了智般不再那麼靈活。
「曇曇快跳車!」元溪快速地吆喝一聲。
「哐——」一聲巨響,整個黑暗隧道仿佛被卷進了平面里。
*
朱紅色的巨大眼睛看著手中的剪紙窗花,不太分明的紙手指將窗花晃了晃,窗花頓時散開了好多折,摺子里,一條黑色的如同隧道般的漆黑畫布和一輛破掉的小火車掉了出來,並沒有其他東西了。
沒找到……
沒找到。
「咔擦」「咔擦」剪刀剪紙的聲音在周圍不斷地傳出,紙人硃砂紅的眼睛在附近來回掃視,剪開一棟大樓,頓時把樓房裡尖叫著的住戶都拉出來,剪開一間店鋪,從店鋪打開的天花板上向下看去,剪開一輛轎車,在紙車主人戛然而止的謾罵中,把車子變成敞篷的……
元溪剛剛跳車在隧道底部畫了道門,帶著李曇跳了下去,此時他們的位置好像是在靨紙街的一家店鋪下方,那道他剛剛在隧道中畫的門,似乎這家店裡多出來的井蓋。
元溪,李曇,小紙人,都藏在這裡,聽著上頭不斷傳來的尖叫聲,和剪紙聲。
「咔擦咔擦」
「咔擦嚓」
那巨大的紙人在周圍來迴轉悠,就是不走,剪刀的咔擦聲不斷,把靨紙街周遭的住戶都禍害了個遍。
眼看著那剪紙聲離地下越來越近,元溪正要又朝地下再畫道門,繼續向下跑路時,一旁原本跟著元溪一起安靜待著的李曇,漸漸被那剪刀聲咔擦得有些不耐煩,罵道,「這紙人真煩,拿著把破剪刀到處亂剪,也不怕把它自己眼睛給戳瞎了。」
元溪聞言眼前一亮,對啊,曇曇這可是烏鴉嘴!
元溪拉起李曇的手,剛想讓他再多說幾句,多詛咒詛咒外頭那大紙人,結果還沒開口,就聽外頭驀地傳來尖銳的叫聲,震動聲。
【啊——】
一聲仿佛鹿鳴般的叫聲,聲波震顫幾乎傳到了井蓋底下,元溪都感到自己頭上好像有不少紙屑般的灰塵掉下來。
剪刀聲停了,外頭的尖叫聲也停了,元溪不禁悄悄用天眼往外看去,就看到天空中的那紙仙老官好像真的被自己的剪刀給戳了一下,正用手捂住自己的一隻眼睛。
靨紙街上頓時一片安靜,大大小小的紙人和鬼怪都面面相覷地看著天空中的大紙人。
那一個個畫出來的笑靨仿佛在笑,但是仔細一看又無辜極了。
不一會兒,摺疊的天空慢慢摺疊了回去,天空中露出的半張紙人臉就此消失,周圍靨紙街上安靜的紙人頓時重新恢復了日常,還嘀嘀咕咕地八卦了起來,可能在傳播著紙人老怪剪紙剪到自己眼睛的事。
元溪頓時興奮道:「消失了,它好像真的戳到眼睛了!曇曇最厲害了!」
李曇本來沒什麼表情,元溪這麼一誇讚,頓時就有些嘴角微揚。
「小火車死掉了。」元溪想起了自己落到大紙人手裡陣亡的小火車,眼睛再次通紅,難受。
李曇安慰元溪:「沒事,回去我們把它再召喚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