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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啦」一聲響後,空氣中飄來了淡淡的焦糊味。
「發生了什麼?」羽耀聽著動靜,一扭臉,唇心不慎點到了褚堯的耳垂。
「她在劃破自己的手掌,將血滴在了河燈上......」褚堯整隻耳朵燒著似的滾燙,忽道:「等一等,燈芯上還綁著東西。」
褚堯凝眸細看,腦中好似一堆小針碾過,突如其來的重壓讓他禁不住抽搐了一下。
「怎麼了?」
褚堯搖頭,說:「那是一道名為情人煞的符咒,乃女子用自身鮮血繪就。施咒人為情所傷、心有不甘,便求得此符與定情信物一道焚盡,聽說這樣就能詛咒負心人不得善終,魂魄亦不入輪迴。」
羽耀暗嘆一句好狠,不禁聯想起失蹤的商隊:「莫非他們就是這樣被害了性命,不對啊......」
從二人踏入這間院子起,雖然靈場的激變讓他們感到不適,但於內在修為卻分毫無傷。
布局之人應當只想藉此,向外透露一些事情,只不知,這和商隊遇害以及錦衣衛的失蹤究竟有無關聯。
羽耀微微擰起眉,因為他發現褚堯的異樣越發明顯。
「你沒事吧?」
「河燈燒成了灰燼,那女子身畔多了幾個男人,與她,行起了媾且之事。」
褚堯的複述並無多少曖昧意味,在強大靈壓的作用下,逐漸淫丨靡的聲浪好比一根尖銳的長矛,幾乎將他整個天靈蓋都掀開。
羽耀當下意識到這點:「你讓開,我來。」
褚堯咽著喉頭腥甜,微笑著回:「人間風月事,不過爾爾,小友好奇也不急在這會。」
「你!」
羽耀面帶慍色,耳尖卻悄沒聲息地泛起紅潮。
一場令旁觀者無比煎熬的□□過後,羽耀從褚堯口中得知,嫖客大汗而去,背影肉眼可見變得萎靡,像是被吸乾了精氣的人皮傀儡。
「采陽補陰,」羽耀思忖著道,「便是在雙修之法中,也極為罕見。」
但褚堯否認道:「沒那麼簡單。那女子下場並不好,她很快有了身孕……三月後即誕下一名死胎,氣絕而亡。」
時空變換越發無序,褚堯的呼吸也略見急促。
只他還強忍著,繼續為羽耀轉述外間發生的事:「胎兒落地便已成形,個頭竟有足月生產的孩子那般大,只是無口無眼,好像,一個大肉塊。」
羽耀已顧不上思考這件事情的詭異之處,忽覺腦門持續溫熱,有什麼液體滴打下來。
靈場再次發生改變,身下的大地隆隆震顫起來,石壁轟然移位,向四面推開。沉重的壓制感瞬間消失,羽耀一個鯉魚打挺,順帶將陷入半昏迷的褚堯拽到了身後。
畫面晃動不止,並漸漸趨於模糊,好像自帶了一層雪花點的濾鏡。女子的身影在不斷的閃頻間乍隱乍現,凌亂的長髮與悽厲的嗓音,活脫脫女鬼一樣。
細聽,羽耀分辨出她反覆嘶喊的是:「人靈有別,人靈有別……」
扭曲的靈場終於回歸正常,四面仍只有長廊、院落和長階。長階下立著那個小龜奴,在他腳邊,則躺著方才對憑空消失的艷妓。
「主君......」
羽耀豎起食指,示意他噤聲,傾耳聽背上的褚堯在低聲呢喃著什麼,「阿珩,孤真的好想想與你,再放一次河燈。」
第61章
叫叢虎的小龜奴垂首耷耳, 呆怔怔地跟在羽耀屁股後面,一聲不敢吭。
羽耀腳步一停,轉過身, 面無表情地看向他,還沒開口, 叢虎咚地跪下了。
「主君息怒, 我不是故意去遲的, 實在是......這地兒太難找了。我錯了, 您回去,千萬別叫人打我板子!」
羽耀打量他有頃, 蹙起額頭, 忽然嘖了一聲:「你學誰不好, 偏學人作這身打扮。趕緊給我換回來, 擦脂抹粉的成什麼樣子。」
叢虎忙不迭應聲,眼錯不見變回了原本的容貌,是個體態敦厚的半大孩子, 屁股後還拖了條黃白相間的毛茸尾巴,挨了羽耀一記踹, 才醒過神般趕緊藏好。
「主君,都說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你怎麼老是喜歡踢我呢?」他委屈巴巴地道。
君如珩打望花樓探聽消息歸來,因東宮遇襲, 正則侯下令, 派重兵將點金宴上眾人盡數羈押。望花樓被圍得水泄不通, 君如珩無功而返, 心情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讓你隱藏好身份,時刻準備接應。靈場異動那麼大的變數, 你小子一點反應都沒有。異動一旦蔓延開,有多少人要跟著遭殃,陳伯這些年都是怎麼教的你?」君如珩板著臉道。
聽人提起「陳英」,叢虎皺了皺鼻子,嘴角垮得跟苦瓠子似的,瞧著更委屈了。
「師父只教了我追蹤、擒拿,還有一點馭氣的功法。他老人家說,堪輿之術太過精深,須得我過了七品凡境才能習練。可還沒等我功成,他就......」
君如珩陡地沉默下來,良久,輕揪著叢虎後脖頸,說聲「起來吧」。
「那日給我下套的倌人何在?」
「聽說正由他們那位小侯爺審問著,已經三天了,什麼消息都沒漏出來。」叢虎攏掌撥了撥耳朵,回想道:「不過,我與她交過手,可以肯定她絕非咱們靈界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