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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的人不管做什麼都很好看,他拿刀的姿勢熟稔,十指映著略含冷意的鋒芒,有種危險的美感。
偏他的笑又那麼純良無害,曬在初秋暖融的日光里,比軟玉還要潤上幾分。
凡有芥蒂皆都雲消,秋陽勾繪出的側影,就是君如珩心裡想的那個不染纖塵的褚知白。
他突然起身向他走去,從後面握住那節腕。
滑膩的觸感和想象中一般無二,君如珩手掌下滑,小指刮蹭到了紅繩,鈴鐺百般不經事地又是一顫。
心臟跟著在胸腔里猛烈震顫起來。
兩人一前一後貼得很緊,僅僅隔了層薄衫,君如珩擂鼓一般的心跳聲早為褚堯所察覺。
但他卻恍若未覺,偏過頭問:「餓了?」
君如珩幾乎用盡所有力氣才克制住快要失速的心跳,喑啞地說:「嗯,餓了。」
切菜聲一頓,褚堯將雪白的蔥段攏了攏,撮在指尖一點一點撒進鍋里。
隨著那手指的輕攏慢捻,君如珩飢腸轆轆的狀態又加重了好些。
他把著褚堯手腕,將人翻了個邊,用力抵在灶台邊。
三魂歸位的靈體精力旺盛到極點,這一吻近乎宣洩般充斥著驚人慾望,卻在觸碰到對方的唇後,逐漸轉入漫長的廝磨。
然而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君如珩都算不得一個接吻老手。
他糾纏著褚堯,兇狠又笨拙,有幾回被不知是誰的牙齒磕碰到了舌頭,唇間不自覺泄出「嗚」的一聲輕哼。
倒把掠奪變得跟索取一樣。
褚堯的呼吸霎時被點燃,唇間不斷泛起隱秘的滾燙,但始終達不到他期待的溫度。
終於,太子殿下耐心告罄。他皺了皺眉,手按住少年的後腰,袍裾一旋,輕而易舉將人反壓在身下。
「堂堂三界之主,便就這麼沉不住氣嗎?」褚堯一語雙關地說。
在那居高臨下的注視里,君如珩後背漸漸汗濕,他沒有得到任何開口抗議的機會,嘴就被人封住。
褚堯的方式與他天差地別,不急於攻克,而是慢慢地哄,輕輕地舔。猝然的吮咬過後緊跟著溫柔的安撫,一時輕來一時重,很快把君如珩折騰得生死不知。
唇周附近已經紅腫,麻酥酥的,那感覺甚至蔓延到脊骨,直至腰身。砧板上灑滿了麵粉,扶也扶不住,只能勉強靠著褚堯站穩。
他就這樣把胸膛變成了君如珩唯一的依靠。
「褚知白。」君如珩帶著惱意叫出聲,話音未落,脖領前的扣子彈開了兩顆。
一根繫著鈴鐺的紅繩緩緩落了下來。
第37章
「憑這個, 就想綁住我?」
唇稍稍分開,帶出「啵」的輕響。君如珩嘴巴被舔、被咬得泛起水光,微微喘息著問。
褚堯擒住他後頸, 距離迫在咫尺。君如珩覺得那眼光好危險,不禁側過頭, 又被褚堯牽著紅繩拽回來。
「主君, 全身上下只剩嘴最硬了吧?」君如珩已經適應了靈主的新身份, 但從褚堯口中聽到這個稱呼, 扶案的手頓時失了準頭。
褚堯趁機掐著腰把人抱上檯面,隨手拉了竹簾。
驟然暗淡的光線讓君如珩有些不適應, 他對幽閉環境的輕微恐懼, 還是叢林作戰時落下的毛病。他逐漸喘不上氣, 胸口起伏得厲害, 揉皺了東宮整潔的常服,用鼻音含糊地喃喃。
靈鳥的這些細微變化,很快被褚堯察覺。
他耐著性子, 將君如珩攥緊的手指一根根掰開,循循善誘地道:「阿珩想說什麼?大點聲。」
君如珩呼吸潮濕而錯亂, 卻固執地不願抬高音量,只管低低央求:「拉, 拉開。」
褚堯短促地笑了聲,把這句話當成許可, 手伸到背後, 拉開了君如珩的腰封。兩人交換著氣息, 衣衫在親吻間滑至臂彎, 鈴聲清脆地響個沒完。
君如珩頸側很快被揉得潮紅遍布。
「堂堂一國儲君,也不, 不過這點伎倆,」他耽溺在情浪里,嘴的確成了全身上下為數不多很硬的地方,「玩尾隨,還玩憑空消失。」
褚堯就知道小道士的事被拆穿了。
他不答話,手指在頸後慢慢摸索,探到了幾個月前的牙印,一湊首又咬了上去。君如珩疼得直接開罵,「褚知白你屬狗的嗎!」他也不鬆口,直到鹹甜滋味盈滿口腔,復又加深的齒痕再一次宣示了他的占有。
不安躁動的心情才稍稍得以平復。
「人皇負我,與幾百年後的胤人無關,更和你褚知白沒有關系。」君如珩偏了偏頭,目光剛好與褚堯對上,仿佛洞悉了那裡面全部的憂懼,「所以,我不會離開你,此時不會,將來更不會。」
褚堯忽然停下來,腕間紅線黯了一黯,蒼白的臉頰卻漸有了血色。
昏暗裡他尋到君如珩冰涼的指尖,頓了有頃,試圖用自己同樣溫度缺缺的手去溫暖它。
「還有龍脈。」
褚堯身形驟僵,君如珩卻不曾省覺,自顧自又道:「傳聞中能逆天改運,顛倒陰陽的龍脈,其實是我靈界之物對嗎?」
準確來說,是他的羽丹。
靈主身死魂消後發生的種種,其本人自然無緣知曉,但世上就是有些緣分過於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