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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嘰?」我看不見啦。
玄閔聞聲回過神,沉思片刻還是把這小東西放了出來。
「你對誰都這樣嗎?」毫無身為儲備糧的自覺,對著獵食者動爪動嘴,活脫脫一隻小色鼠的模樣。
元沅茫然地搖頭:「嘰噫。」沒有噢,只有你。
他也就遇見過這麼一隻龍。
玄閔沉默了半晌,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但尾巴尖卻微微翹了翹。
元沅:【那我們說好了,對爪和蓋章為證,不可以把我忘記掉噢。】
玄閔偏頭看了他一眼,隨意一頷首表示知道。
…不忘記嗎?這種奇特的儲備糧確實難忘。
秋夜寒涼,元沅不由抱緊了自己尾巴。他看著外邊漆黑的夜空,突然好奇地望向玄閔:
「吱唧?」你的家在哪裡呀?
玄閔有些莫名,「哪都有,現在這石洞也算一個。」
元沅耳朵尖一豎,卻嘰嘰吱吱地道:原來你也沒有家呀。
玄閔一愣:「為什麼這麼說?」
元沅:「吱吱吱。」因為你提起那些地方的時候沒有歸屬感,好像住哪裡都一樣。
玄閔眼含興味地盯著那顆白糰子,故意叫他:「那你覺得家是什麼,圓圓?」
元沅想了想:大家都不太一樣啦,我覺得溫暖安全的地方就是家,但是安和說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可是我沒有家人,我不太理解。
玄閔:「安和?」
元沅:「吱吱噫!」是我的好朋友!他想了想補充道:你也是好朋友。
玄閔:「…你朋友真多。」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被一隻儲備糧當朋友的,新奇又好笑。
元沅回憶了一下,恍然:是有點多誒。他嘰嘰吱吱地掰著爪指頭開始碎碎念:有你,西里爾和安和,還有黃花,綠草,紅草,大榕樹,風…
玄閔越聽越不對,不由出聲打斷他:「…會說話的有幾個?」
元沅:「嘰!」加上你有三個呢!他伸爪比劃,語氣自豪。
玄閔:「…」
元沅嘰嘰吱吱了半天有些渴了,他從兜里掏出裹著水的葉子包,自己拆了一個喝掉,還給玄閔遞了一個金瓶子。他嘗過一口,味道還不錯,治療不行當水倒是喝勉強可以。
若是有第三個活物在場,看見他們把頂級治療藥水當白水喝,估計要心疼得昏厥,但這裡只有一龍、一鼠。
玄閔不是第一次見元沅從他的兜里掏東西,但每次看都不免覺得新奇。
真是奇怪的生物。構造怪,腦袋裡想的東西也怪。
元沅把玄閔喝空的瓶子收好,又繞回了一開始的話題: 「吱吱吱嘰!」沒關係的,我也沒有家,以後的日子我們好好過。
玄閔:「…」這話怎麼聽著有點怪。
元沅當他默認:那我可以先住在這裡嗎?
跟龍住,安全!還能抱著龍尾巴睡覺,溫暖!是夢想中的家的模樣!
玄閔沒回答,他狀弱無意地問道:「你不怕我的狂暴期?你應該見過我沒有理智的樣子,就一點不怕?」
元沅不知道狂暴期是什麼,但說起玄閔沒有理智的模樣,他還真沒印象。
玄閔提醒他:「你剛掉洞裡的時候我是什麼樣的?」
元沅反應過來了,他斟酌了一下「嘰」了一聲:很…熱情。
一進來就舔舐表示友好,非常熱情!可如果這時候玄閔是沒有理智的話,那他跟龍交朋友豈不是趁龍之危嗎!
但玄閔剛才也沒否認朋友的身份呀,那就…也不完全算是趁龍之危吧。
玄閔:「…」這種形容真是第一次聽。
他一時分不清這圓圓說的話是真是假,他清楚自己狂暴期是何種模樣。但他仍然沒在元沅身上看見絲毫的恐懼閃躲。
他想了想:「記得我說過污邪之氣嗎?」
元沅點點頭。
玄閔語氣變得奇怪:「但是這種可怕的東西我體內有很多。」
「圓圓,我可以吸收這些東西,我的族人連觸碰我都不敢,」玄閔似乎非要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你就一點都不怕嗎?」
而回答他的是一隻輕輕覆上來的小爪子,溫暖而柔軟。
元沅不懂為什麼,他歪了歪腦袋,似有不解:這有什麼不敢碰的呀?
「…你住著吧。」玄閔閉了閉眼,不再逼問。
他看著抱著尾巴開心地打滾的白糰子,眸色漸深。
說來也可笑,令一群巨龍嚇破膽的狂.暴期,卻嚇不住一隻小小的白糰子。
元沅得到了居住許可,興奮得蹦躂蹦躂,一不注意差點撞上了玄閔。他一轉眸就看見了一道血糊糊的傷口,鱗片碎裂皮肉外翻,邊緣都有些泛白了。
這是他上過藥的一處地方,勉強了止血,離癒合卻還早。
他呆呆地看了會,下意識調取能力。
他爪子懸空使了半天力,那代表能力的暖流也只是在身體裡竄來竄去,半點沒出來。而眼前的傷口也是一點沒變,那口子連一點點都沒有合上。
元沅三角耳瞬間耷拉下來,滿眼疑惑地盯著自己的爪子瞧了半晌,還是沒看出來為什麼會一點效果都沒有。
能力失靈了。
元沅揉了把臉沉思片刻,想起了最近身上的不對勁,心裡緩慢地產生了一個模糊的猜測。他遲疑地伸出舌頭,湊過去輕輕舔了一口傷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