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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沅敏銳地從玄閔的語氣中察覺到了幾分危險。
他有些慌,但同時心底又實在好奇。
他下意識轉動視線, 想要去尋找對方那泛紅的耳尖, 但入眼的卻是如緞的柔順黑髮。
代表害羞的標誌找不到了。
這樣的玄閔看起來壓迫感更強, 看起來也有些凶。
仿佛會咬他一樣!
「我……還是不摸了。」
元沅當機立斷,打算反悔, 但好像有些晚了。
玄閔展現出了他那獨屬於龍的霸道。不復原先的溫柔, 也沒有給元沅掙脫的機會。
自從越過了那一條線之後, 他們之間的距離就開始無限接近,親密無間。
元沅像是被猛獸摁住的小動物, 不論怎麼都掙扎不開, 只好睜著被親到泛起水光的眼眸, 可憐兮兮地望著對方, 喉間發出悶悶的嗚咽。
他銀白毛乎的兩隻耳朵後撇著,蓬鬆潔白的尾巴微晃, 凌亂的髮絲鋪散在被單上, 擺出一副柔弱無害的模樣。
試圖讓獵食者放鬆警惕, 好讓他可以趁機逃跑。
舌頭好酸,嘴巴好像腫了。
手腕上的力道不重,卻讓他難以掙脫。
親都親了,不摸好像有些虧呀。
元沅這樣想著, 半推半就,在一片熱氣中紅著臉, 碰到了那半覺醒狀態下的小小龍。
這一次的觸感非常清晰。
元沅一懵, 頓時睜大了眸子。
他終於知道了「本來就是身體的一部分」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手中的分量感經過觸碰, 莫名其妙地變大了很多。
玄閔的那雙紅眸,深沉得像是一汪猩紅的深潭,又像是神秘危險的深淵。一不留神就會被捲入其中,壓在深不可見的某處。
這一次的危機感來得十分強烈。
元沅的直覺告訴他——如果不做點什麼的話,真的會被吃掉的!
他尾巴毛毛微炸,脊背警覺地弓起。
即便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但在本能的防禦之下,頓時「噗」地變回了圓滾滾的小鼯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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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沅摸到了奇怪的東西,一整天都有些沒緩過來。
時不時偷偷摸一下自己,看看數量有沒有發生變化。他還偷偷問了兩隻小地精,被告知一般的雄性確實是只有一個的。
那為什麼玄閔不一樣?
元沅覺得他可能還是懂得太少了。
得多學習一下。
種植區的東西不多,沒太多的活兒要做。
幾人目前比較重要的任務就是觀察檢測那些新型變異魔植,以及那兩個服用了變異魔植的墮種。
最重要的還是護住結界,驅逐那些煩不勝煩的邪獸。
今天是黛米回家的日子,在相互道別之後,希維婭一大早就她給送回村子了。
那地方其實不會特別遠,但以小精靈的速度,她估計得在第二天下午才會回來。於是售賣單葉花的任務還是落到了伽爾身上。
雨還在下,絲絲縷縷的,像是牛毛,又像是細細的針線。
現在的種植區里,只剩下了埃米特、元沅與玄閔。
其餘的墮種還被關在籠子裡,沒有戰鬥力。
元沅與埃米特的打架能力也不太好,於是驅趕邪獸的任務大部分是玄閔在完成。他們倆從旁輔助。
這其實不是太難的事情,這會兒邪獸已經所剩無幾了。
但是,在玄閔即將打出最後一個魔法陣的時候,動作卻驀地動作頓了頓。
他長眉微蹙,下意識垂首望了眼掌心。
那裡閃過了幾縷黑灰的霧氣,像是附骨的水蛭一般鑽進肉里,一閃而逝,消失不見。
他將袖子往上拉了點,露出一截勁瘦的手臂。
也是同樣的情況。
原來不是錯覺。
或許是受元沅的影響,他偶爾也能看清一點污邪之氣的具體模樣。
隨著狂暴期的臨近,他對污邪之氣的吸引力變得越來越強,量也在逐漸增大。
在元沅身邊的時候還不太明顯,可一旦離開,它們就無孔不入。
像是怕被發現,它們一點點,一縷縷地匯來,不放過任何時機,也有些難以察覺。
直到匯集成一定的數量。
有時,他會覺得自己像是個清潔儀器,不把這些東西分解完,就永遠無法擺脫這種困擾。
像是無法逃脫的命運。
侵入血肉的污邪之氣存在感十足,尤其是在消耗了魔力的情況下。
在達到一定的濃度之後,久違的疼痛自身體內部細細密密地升起。
像是從骨縫裡傳來,無法觸摸,卻又毫不客氣橫衝直撞,攻擊著骨頭,侵蝕著血肉臟器。
原本習以為常的疼痛,在安逸了許久之後,變得有些難忍。
玄閔緩緩攥緊了掌心,脊背挺得更直了些。
他沒有說什麼,而是抿了抿唇,繼續驅逐著靠近結界的邪獸們。
在他身後不遠處。
元沅甩了甩玉白的手腕,看著那些被他用水球砸得跑向玄閔那兒的邪獸,心想著:每天這樣驅趕邪獸也太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