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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信任你, 不該這麼自是。」
「如果再有下次……」他就自己把鱗片都拔掉。
玄閔起誓的話才剛說一半,嘴裡就驀地被塞了幾顆糖,剩下的話就這樣被堵在了嘴裡。
他怔了怔,一抬眸就對上了元沅的目光。
元沅不知什麼時候從石頭的另一端繞了過來, 這會兒一雙眸子睜得滾圓,帶著幾分惱怒地瞪著他。
他以為玄閔要說什麼:死無葬身之地這種話, 終於還是破功了。
葬身之地都沒有的話, 他去哪找他?
元沅本就酒意上頭,忍不住事, 這會兒目的達成,再也憋不住氣了:「以後真的都不瞞我嗎?」
「嗯。」
元沅眨眨眼,半信半疑地抬腳就要往這邊走。他似乎有話想問。
但因為喝了酒,幾步路走得搖搖晃晃,歪七扭八。再加上一腳踩了積雪,頓時身形不穩就要摔跤。
元沅被嚇了大跳,原本想說的話也被忘得一乾二淨。
玄閔眼疾手快地將人扶住,穩穩地給帶下了石頭堆。
這一下像是讓酒精發散得更快了,元沅腦袋抵著男人的肩膀,拱了好幾下,嘴裡嘟囔著說頭暈。
不僅暈,還有些沉。
元沅難受地閉了閉眼,還沒等他有別的動作,就感覺額角撫上了一點溫暖,力道適中地按揉著脹痛的腦袋。
元沅覺得舒服,不由放鬆身軀安靜了片刻。
但下一秒卻像是想起什麼,忽然抬起手來,五指微張地伸向玄閔,在對方面前晃了晃。
玄閔盯著那修長白皙的手指看了一會兒,以為他在討要東西,於是拿出了身上所有的糖果。
結果元沅卻是縮了手,沒接。
「不是這個……」他把偏著的腦袋立直了,乾脆直接上手去捉。亂七八糟地摸了一會兒,牽出了玄閔空餘的右手來。
他像是捉兔子一樣,兩隻手壓著那隻大手,一瞬不瞬地盯著,像是在辨認什麼。
元沅眨了眨眼,視線中的手指頭還是好多個。
他頓時迷茫了,被酒意蠱得濕潤的眸子微微眯起,仍舊分不清哪只是他要找的尾指。
元沅微微歪著腦袋,左右瞧了瞧,用他遲鈍的腦袋瓜子想了半晌,最後遲疑地一根一根地摸索過去。
最終讓他摸到了一枚尾戒。
「是這個!」元沅的語氣聽著有幾分的欣喜,他捉著那根指頭,十分鄭重地把自己的小指頭擠進去,直到他們的尾指勾在一起才滿意。
「口說無憑,拉鉤為證!」
玄閔之前任由他動作,這會兒聞言卻是微微用力,反客為主一樣將元沅的指頭勾得牢牢的。
「好。」
這是他們第二次拉鉤,這次也有月光與石頭作證。
元沅喝醉以後其實很不安分。
他一開始還乖乖地任由玄閔抱來抱去,等回到他們暫住的石洞裡後,就開始不太老實了。
他不睡覺,開始在被子里拱來拱去,期間還要扒拉一下玄閔的腿。
被禁錮住還不樂意,嘴裡嘟囔著:「……我、我要鬆土。」
他惦記著那些還沒種下去的種子。
玄閔:「……」
元沅人生不過兩次喝酒,第一次喝的是飲料似的果酒,頂多上臉,不會上頭。也是這次給了他一種錯覺——
他酒量不錯。
於是這次借酒消愁一不小心就喝太過了。
玄閔將他挖出來抱在懷裡,不讓他亂動:「你喝了多少?」
元沅掙扎了一會兒,一把摟住對方堅韌勁瘦的腰,而後伸出了一根指頭。
「一瓶?」玄閔明擺著沒信。
「是十啦……」元沅咧著嘴笑得傻啦吧唧。
玄閔皺眉,剛把他放好準備給他找水,卻在起身的時候忽然一頓。
他偏頭看了一眼把揉得亂七八糟的元沅,想了想決定把他帶上。
可這會兒元沅卻莫名其妙不讓抱了,他擁著被子戒備地盯著對方滿是重影的面容:
「你不是玄閔。」
「你沒有尾巴!」
玄閔頓了頓,接著把尾巴露出來送到元沅手裡,同時還露了龍角。
元沅摸了龍尾,還要湊過去聞一聞,這才慢慢地點了點頭。
但還是不讓抱。
元沅聞來聞去都只能聞到滿鼻子的酒味,覺得這人肯定是偷偷喝酒了。
「我還沒確定呢,我記得玄閔有兩個那個……你拿出來我看看才知道。」元沅一臉認真地看著他,神情還挺嚴肅。
可這話卻像是在耍流氓。
玄閔沉默了片刻,沒動,但耳朵卻不知什麼時候染上了淺紅。
元沅等了一會兒,僅存的良知似乎讓他明白這樣不太好,於是猶疑地改口:「不看也可以……那你親我一下!」
他說完就仰著腦袋閉眼睛,身後的尾巴還一晃一晃的。
看不清面容沒關係,親一下就知道了。
他能感覺出來的。
玄閔撫了撫他的後頸,垂首在那唇上落下一吻。
本只是打算淺嘗即止,但那唇上像是還殘餘著酒香,連帶著他也染上了幾分醉意。
酒味並不好聞,但從元沅身上傳來的卻讓他討厭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