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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玄閔為什麼會忽大忽小的,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再次重傷、還被那個邪氣影響得失去理智,但——肯定都是之前那群壞人類害的。
元沅往前爬了幾步,想直接越過黑龍的腦袋爬到龍背上看看傷,他的能力還有富餘,他可以再試一試。
但他的前爪剛碰到黑龍的頭頂就被一隻大爪子給抓了回來。
元沅:「咦?」不可以從腦袋上爬嗎?
於是他換了個方位,在黑龍的身側找了條不會碰到傷口的路,但沒爬兩步就又被抓了下來,這次用的是尾巴。
元沅鼠臉懵逼地被拎到了黑龍眼前,茫然地與他對視:這是幹嘛呀?
玄閔沒有回應,只是把軟乎乎的白糰子放回了自己的臉上,繼續垂眸盯著。
之後元沅又試了幾次,不管是往左還是往右,只要一離開黑龍的視線就會被他捉回來放到眼前,有時候是被爪子捉,有時候則是尾巴。
元沅跑來跑去累得半死,他腿短,玄閔體型大,他抓他都不費什麼力。
他稍微喘勻了氣,終於明白了玄閔是什麼意思——
讓他好好待在這兒別亂跑。
元沅扒拉在黑龍臉上癱成鼠餅,扁平的大尾巴蔫蔫地左搖右晃。玄閔太大隻,眼睛也大,他這個位置一次只能看見一隻眼睛,連對視都很勉強。
為什麼老把他放在這裡?玄閔喜歡的姿勢好奇怪啊!
元沅不明白為什麼玄閔總是不讓他看傷口,不管是失去理智前還是後,他總是這樣。
元沅休息了一會後小心地收著爪子,弓起身子,準備來一發出乎意料的突擊。
但他才剛剛抬起前爪還沒起跳,就被對方輕易制服。元沅在龍爪里蹬著他短短的四肢不停掙扎,吱吱亂叫,試圖脫離魔爪。
黑龍似乎有些不耐煩這小東西動來動去,乾脆連爪帶鼠往身前一帶,將他藏到了腹部下方。
元沅使勁推他:「…你幹嘛呀?我又看不見了!」
離黑龍的身軀越近血腥味兒就越重。元沅之前聽說失血過多是會死的,而死亡=分離或拋棄。他心裡著急可又掙脫不出去,在玄閔的龍爪里不停地撓他,嘴巴也一刻不停:
「讓我出去呀,讓我看看你的傷…你不可以死掉!」
元沅試了各種方式,最終都還是沒法突破龍爪的牢籠,依舊被很仔細地藏在龍腹下。
玄閔則是靜靜地趴著,閉目養神,姿態不復之前的暴躁兇狠,一點也看不出他此時處於毫無理智、做事全憑本能的狀態。只是他仍舊虛弱。
黑龍的生命力似乎在隨著血液的流失而在一點點減弱。
元沅看不到外面發生了什麼,只覺得玄閔好像許久沒有動過了,呼吸也很弱。他連忙坐起,扒拉著龍爪直起耳朵,像是在捕捉著什麼。
撲通,撲通…
清晰的心跳聲傳來,一大一小共有兩道。元沅耳朵一動,終於鬆了口氣。除此之外,他還捕捉到了另一種聲音。
他使勁踮腳,整個扒拉在龍爪上,努力從龍爪縫縫探出爪,四處摸索,終於夠到了一處濕潤的地方,那溫熱流動的觸感——是玄閔的血。
他現在…可以治好玄閔嗎?
元沅不知道,但他仍舊調動了全身的能量。
在他看不到的外頭,那道猙獰的血口緩緩止住了血,有了癒合的傾向。
傷口處纏繞的藍黑魔力不甘地想要反撲,卻被銀白的能量給困住隔離。灰色的霧氣則是一觸碰到那能量團就四散逃開,消失得無影無蹤。
礙事的東西被元沅驅逐,銀白的能量與玄閔自身的自愈能力疊加,猙獰的血口完全癒合,粉粉的新肉上逐漸覆上了一層淡黑的龍鱗。
除了血跡仍在,已經完全看不出這裡曾有過一道嚴重的傷口。
元沅能力耗盡,累得直喘氣。被能力包裹住的藍黑魔力重獲自由,剛想沖回原位卻因為傷口癒合而無處落腳。
它轉了一圈,與其他傷處的魔力融為一體。
元沅對此一無所知,他努力扒拉著爪縫往外看,但因為血跡的阻擋看不真切。他探出鼻尖嗅了嗅,這個方向的血味好像淡了點。
可不管好沒好,他都沒法再繼續了。
之前的消化的能量已經一點不剩了,得吃點東西補充一下。元沅摸了摸空落落的肚子,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今天只吃了一飯。
要餓死鼠了。
他從兜里拿出玄閔給他打包的便當吃了起來。
夜幕不知道何時悄無聲息地降臨,如磨盤般的巨大圓月自東邊緩緩升起。
外頭的灰霧被月華照到,如同老鼠見了貓一樣被攆得四處逃竄,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月光緩緩湧入石洞。
元沅不想錯過任何一點曬月亮的機會,他一邊吃烤肉,一邊十分勉強地從爪子空隙探出一條腿,外加一條扁扁的尾巴。
銀閃閃快過來呀!
元沅艱難地晃著腿和尾巴,像是在吸引月華的注意。他身上也亮起微弱的白光,與瀰漫進來的銀白月光相呼應。
他像個超級磁鐵,那些月光改變了原本正常的光路,緩緩地向他湧來。
哇,成功啦!
之前吸收與否都不受他控制的。這就導致銀閃閃經常會在不該熱情的時候瘋狂湧來,在該熱情的時候又對他愛搭不理。
現在的情況說明他的能力有所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