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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他說還是玄閔說,聽在耳朵里都會讓他的臉變得燙燙的。
「那你的答案呢?」玄閔再次開口,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靠得更近了,指尖都已經觸碰到了幾縷銀絲。
「啊?」元沅愣了愣,隨後才反應過來——
玄閔上一句不是在複述,那是一句陳述:他想他們成為伴侶,而現在則是在問他:願不願意。
願不願意成為他的伴侶。
願不願意成為一頭龍的伴侶。
元沅用側臉貼了貼膝蓋,試圖降溫。
他有在認真思考,卻依舊是有些迷茫:「我不知道……」
玄閔看著他,語調有些輕:「你在害怕?為什麼?」
元沅一直覺得自己應該是不怕的,但被玄閔這樣一問才忽地發現——他之前擔心的事情,其實一直都沒有消失。
「伴侶比朋友更容易分開……」元沅慢慢地道。
他聽到的為數不多的故事里,終究是分開的占大多數,而且一旦分開連朋友都不可能再是了。
會像從來沒認識過一樣。
像是今天故事里那樣不分離的終究是少數。
他怕的是——他們會變成大多數。
「我不想我們變成那種,像是從來沒有認識過的樣子。」
不想重新變回一個人。
元沅說著,指尖無意識地用力,都快要把褲子揪破洞了。
他心裡還在偷偷地想著:而且玄閔比他厲害,如果要飛走他連攔都攔不住。
元沅沒有說得特別清楚,但玄閔卻聽懂了。
他沒有開口,只是指尖一勾,將元沅胸口的那串漆黑的項鍊給拎了出來。
隨後很輕易地將它拿了下來。
元沅下意識伸手去夠,卻被躲開了。
他愣住了。
玄閔把給他的禮物收回去了……為什麼呀?是他說錯了什麼話嗎?
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捶了一下,悶悶的,還有些酸澀。
喉嚨像是被梗住了,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是慢慢攥緊了抓空的指尖,將雙腿抱得更緊了點。
還沒等元沅緩過來,一道熟悉的氣息靠近了一瞬,隨後又離開。
脖頸被什麼東西冰了一下,接著很快被體溫捂暖。
他眨了眨眸子,低頭一看——那串項鍊又回到了脖子上,只是好像有哪裡改變了。
原本圓乎乎的掛墜,這會兒變成了一片像是扇形的東西。
元沅伸手緩緩握住了它,帶著點失而復得的驚訝。
玄閔的聲音響起,沉穩而低緩:「我們不會變成那樣,不管是不是伴侶都不會。」
元沅抬頭看他。
被捶昏的心臟重重地跳了好幾下,似乎又恢復了活力。
「這是我的護心鱗,只有蛻皮的時候才會脫落,」玄閔不緊不慢地解釋著,「如果我將來離開你,你可以掰斷它,這樣我身上的護心鱗也會斷裂。這樣我就會重傷。」
「有它在,我永遠不可能傷害你。」
「但我覺得,你不會有機會用到它。」
他不會離開,也不會傷害他。
護心鱗也被稱為逆鱗,是龍身上最重要的一塊鱗片。
他像是以此為依據,暗中許下了這樣的諾言。
元沅徹底怔住,他又不會說話了。
他慢慢放鬆了四肢,指尖捏著新項鍊寸寸摩挲。
玄閔見他這樣,又回到了之前的話題:「想好答案了嗎?」
元沅捏著鱗片的指尖頓了頓,像是還在猶豫什麼。
但這會兒卻絕不是因為害怕。
玄閔看著他,問得很直接:「你喜歡我嗎?」
元沅這回沒怎麼猶豫就點了頭,給出了準確的答案:「喜歡……」
「但是我不知道是哪種喜歡。」
對朋友的?還是對伴侶的?
「在伴侶的關係里,雙方互為唯一。我是你的,你是我的。」
「我想跟你建立這樣的關係,」 玄閔換了個問法,「你想嗎?」
這樣形容就很好理解,元沅覺得這個比喜歡好懂很多。
他用力點頭,回答得很果斷:「想!」
玄閔又回到了剛才的問題:「那你想當我的伴侶嗎?」
元沅:「想!」
玄閔先是愣了一會兒,隨後露出了一個很明顯的笑來。
他頭一次笑彎了眼。
他徹底靠近了元沅,將蜷縮起來的大糰子擁入懷中。
玄閔慢慢將大糰子攤開、抱緊,下巴抵在他的頭頂,輕輕蹭了蹭。
元沅回手抱住了玄閔,把腦袋埋在他的懷裡。
他對這個新身份還是沒有什麼真實感。
他們該怎麼相處還是怎麼相處。感覺好像什麼都沒變,但又似乎哪裡有些奇怪。
他們好像離得更近了。不是實際的遠近,而是一種感覺上的距離。
但是故事里的伴侶一般都是相互喜歡——是對伴侶的那種喜歡。
元沅想了想,用腦袋拱了拱玄閔,猶猶豫豫地開口:「可是我不知道我的喜歡是哪一種,這樣對你不公平啊。」
「沒關係,」玄閔撫了撫懷裡人的腦袋,「我們一起學。」
他對這個感情也了解不多,只是能區分伴侶和朋友到底是哪種喜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