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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閔打斷他:「我知道。」
有同族出賣他的行蹤,這事他從落入放逐之地的時候就知道。
明晝愣了,他摸了摸頭上還沒長好的龍角,覺得自己似乎突然失去了價值。
元沅攤著四肢被rua得差點睡著,迷迷糊糊聽了一半之後勉強睜眼望向玄閔。
他想了想,兩只前爪一伸,將對方的食指撈進了懷裡,軟乎乎的鼠臉在指尖上蹭了蹭。
玄閔剛冷下的表情鬆動了一瞬。
明晝的視線也隨著飄到了那個白糰子身上,但還沒看兩眼就被一隻手給嚴嚴實實地擋住了,玄閔紅眸冰冷:「看什麼?」
明晝識趣地捂住眼睛。他憋了憋,實在忍不住了,於是試探地開口:「這個東……」
他透過指頭縫觀察玄閔,而後敏銳地察覺到他這個說法有點不好,於是掙扎了一會,十分勉強地改口道:「……動人可愛的生物,跟你是什麼關係啊?」
怎麼看都不是儲備糧,但其他關係他又不好亂猜。
玄閔本不想回答,但見那睡眼惺忪的白糰子正睜著眼往這邊望來,一副很想知道的模樣。
於是他看向了明晝,但原本他想說的「小寵物」這三個字,卻在出口的時候莫名其妙地變成了:
「是朋友。」
明晝聞言,似有若無地鬆了口氣,不是什麼新找的弟弟就好。但等他後知後覺明白了這話里的意思之後,表情驀地變得複雜起來。
朋友?
玄閔之前也是有過朋友的,直到後來出了那件事。那頭嘴巴很壞的龍邪墮了,玄閔也坐實了不詳的名頭,但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也只有邪墮的那頭青龍知曉了。
但是,玄閔之前對朋友是這麼……好脾氣的嗎?明晝想起之前動輒打架、還會殃及別龍的兩頭龍,屁股又開始隱隱作痛,渾身抖了兩抖。
真是噩夢。
他不合時宜地想起了那條黑色的鏈子,猶豫了一下問道:「那他……有第二形態嗎?」
玄閔沒有理他,半斂的眸中卻划過幾分情緒。
元沅剛才在蹭完玄閔的手指頭之後,活生生把自己給蹭醒了。他有些餓,從兜里抱出個果子吃了兩口,然後就聽到了這個新鮮的詞。
他有些疑惑:「第二形態?」他視線在對方的耳朵上掃了眼,「就像你這個樣子嗎?」
玄閔點點頭,轉眸盯著他,似乎在等待著一個答案。
元沅想了想,遲疑地搖了搖腦袋:「我也不知道,但我從來沒有變過。」
他來到這裡的大半個月時間裡,確實一直都是這副鼠模鼠樣。他的異能是在慢慢地恢復,但原本的身體能不能恢復就不知道了。
如果有第二形態的話,他是會變得更像之前的樣子,還是變得更像人類呢?
更像人類的話應該就不會被叫小怪物了吧?
玄閔眉眼壓低了一點,忽然問他:「你成年了嗎?」
元沅把果子咽下,心裡默默算了算。
上輩子在外頭戰戰兢兢地過日子,時間的流逝似乎難以察覺,所以在被撿回基地的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幾歲。
但他足足在基地待了二十一年,按人類的歲數算,他確實成年了。
於是元沅肯定地點了點頭,並且秉持著要朋友雙方要多多了解的心思,轉頭問玄閔:「你幾歲啦?」
玄閔:「一百。」
元沅驚了一下:「什麼?」
這有些奇怪的數字讓他感覺到了些許不對,龍的成年歲數是不是跟人類也不太一樣?
明晝聽出了他語氣里的驚訝,心想玄閔也不是那種會好心給鼠解釋的龍,他正想在他哥的新朋友面前展示一下自己,但還沒開口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他默默閉嘴,然後緩緩轉了個身,蹲在一旁偽裝蘑菇。
玄閔知道元沅沒什麼常識,他直接解釋道:「龍百歲成年,但百年的時間一大半都是在龍蛋里度過。」
元沅想了想問他:「那你在裡頭待了多久呀?」
玄閔似乎頓了頓,而後道:「七十年。」
明晝聞言停下了玩石頭的手,心想他才是正統的七十年,玄閔都待了快七十一年了。
龍待在龍蛋里的時候偶爾是有意識的,在蛋里待得越久天賦就越高。
因為每頭龍的破殼日期各有不同,所以算歲數的時候一般都會加上待在龍蛋里的時期。
但這個「久」也是有時限的,如果超過七十年這個界限還沒破殼,那這基本就算是死蛋了。但玄閔就是卡在差一天滿七十一年的界限破殼的。
而這點在之後也成為了他不詳的一個證據之一。
明晝想到這裡不由撇了撇嘴,默默腹誹著傳聞與巧合真是害龍不淺。
龍族有個來源無法考證,但確實是很早之前流傳下來的預言傳說:【他本該死去,卻又帶著不詳的顏色降臨世間。他是死亡的化身,所在之地將會有無數生靈因其殞命。】
而玄閔卻恰好將其一一應驗,不詳的名號就一直伴隨他直到現在。
元沅對這些一無所知,他在聽到「七十」以後粗略算了算,但還是覺得缺乏參考,明晝跟玄閔是同族,那就先不問了,那就還剩下一個小地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