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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平城裡人員複雜,李長儉剛奪權上位就抄了張家,用的是狠戾手段,當下能壓住城中的反抗,但時日久了,就不一定了。
這算是,李長安打敗張東來後,得知的另一個好消息。
用過飯後,他便去了府衙。
北部的情況有變,他需要好好和下屬們商議。
而這時,何永恩還在押送去京都的路上,但定州大捷的消息,已經傳到了京都。
仁政殿裡,皇上放下定州送來的捷報後,再抬眉看向下邊的張槐安。
「槐安啊,定州勝了,你怎麼看?」皇上說完後,輕咳了幾聲,自從中毒後,他的身子一直不太好,吹不得冷風,更吃不了涼的。
張槐安向來是有一說一,但在定州大捷這件事上,開口前,不由停頓一會,「能守住定州,並大敗張東來,對朝廷來說是件好事。」
「確實。」皇上點頭道,「可何永恩的事,你覺得朕該怎麼處理?」
最近的一段日子裡,皇上的身體都不太好,朝政上的事,大多是張槐安帶著人處理。
用起張槐安來,比起用裴闕那會,皇上要放心許多。
張槐安沒有顯赫的家世,與京都世家也不多來往。這樣的臣子,皇上是最喜歡的。
只是在皇位上待久了,覬覦這個位置的人太多,一旦開始多疑,也就停不下來。
皇上問張槐安如何處理,也是想看看張槐安的態度。
何永恩的事,若是狠狠處置了他,大臣們便會思索皇上對雍王的態度,是否真的厭棄了雍王。
這一點,就連張槐安也看不懂皇上是什麼心思。
「回皇上,不論雍王如何,他也是皇家子嗣。何永恩心胸狹隘,以權謀私,當論死罪。」頓了下,張槐安又道,「不過何永恩在定州多年,也曾立下汗馬功勞,對其家人,倒是可以寬恕一二。」
皇上的面上看不出什麼表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說得對,那就判處何家十四歲以上男子死刑,十四歲以下男丁流放南疆,女眷充當官奴。」
何永恩只有一個兒子,且早已過了十四歲。
就算皇上沒有趕盡殺絕,但何永恩往後也不會有血脈留下,不過這也是皇上不知道的。畢竟何永恩只是一個太守,皇上不可能清楚知道他有幾個兒子,又是否有孫子。
說完何永恩的事,皇上就說累了,隻字不提雍王立功的事。
張槐安從仁政殿出來時,才放下心中的不安。
皇上忽視雍王,對現在的雍王來說,也是一件好事。沒有過多的關注,才好在定州做自己的事。
就是這麼一來,雍王得不到皇上的重視,往後的兵力等資源,都要雍王自己努力了。
這些心思在張槐安的心中過了過,他也出了宮門。
上了自家馬車後,剛駛入街道,卻聽到街邊傳來一陣喧鬧,聽到有人喊賀皓,推開木窗往外看去。
街道邊上的一家酒樓門口,賀皓被一群公子哥推倒在地。
那群人面色囂張,其中一個瞪著賀皓,凶道,「是你定了位置又如何,今日蘇公子想包下酒樓,那就得聽蘇公子的。你不過是個小國質子,以往靠著別人作威作福,如今你還想蹬鼻子上臉,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本事!」
「你們!」賀皓被隨從扶著站了起來,他昨日就派人定了酒樓的雅間,誰知今日剛到,就被告知酒樓被蘇承允給包了,還沒等他和掌柜的講道理,這些人就衝出來敢他,「我囂張?是你們囂張才對,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你們不知道嗎?」
「知道,但你不配。」還是方才說話那人。
四周慢慢圍了人,賀皓是九夷質子,在京都里確實地位不高。以往是裴家撐著,但如今裴家低調,裴悅還隨同雍王一起去定州,眾人便開始看輕賀皓。
「方兄,咱們還是給賀世子讓一間吧。」
人群後,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隨後走出一位錦衣公子,「既然賀世子非要來此飲酒,讓一間給他也無妨,我們擠一擠就是。」
「蘇承允,誰要你讓?明明是你們搶了我的位置,現在卻說讓?你姑母蘇貴妃,可曾知道你的這般行事?」賀皓一邊說,一邊往後退。
這樣的事,他最近遇到的越來越多了。
所謂牆倒眾人推,便是這麼一回事。
這個蘇承允,看著斯文清秀像個好人,但是最虛偽的就是他!
賀皓帶著隨從大步離開,而這一幕,都恰好被馬車裡的張槐安看在眼中。
張槐安放下木窗後,待馬車駛離這條街道,才問隨從,「那個蘇承允,是蘇貴妃的親侄兒嗎?」
「回老爺,是的。」隨從道,「早年間,蘇貴妃的兩個兄弟戰死,男丁里只留下一位幼弟和這個侄兒。不過蘇公子往日在京都里名聲頗好,蘇老夫人也沒過於寵溺他。今日的事,若賀世子沒說謊,那蘇公子就不簡單了。」
張家就住裴家隔壁,賀皓相當於安芷的半個兒子,張槐安也算是看著賀皓長大。比起蘇承允,他選擇相信賀皓。
就是不知道,如今賀皓的情況,裴闕夫婦是否知道?
第328章 全心全意
賀皓一路氣咻咻地走到裴府附近,以往遇到這種事,他都是先來找裴悅,然後兩個人一塊商量著,要怎麼報復回去。
但看到裴府的大門後,賀皓又突然想到,裴悅已經不在京都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