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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安越發看不清父皇,他從仁政殿出來時,特意停住等壽王一起。
「這次南下,得多靠長儉了,皇兄我沒什麼經驗,雖然父皇讓你輔助我,但我還是想多聽聽你的意見。」李長安笑得溫和。
壽王的面色頓了下,揚唇笑了下,轉身繼續往前走,「既然父皇讓皇兄為主,臣弟可不好擅自發言。這次的事來得急,咱們還是快些走吧,可不能因此耽擱了皇兄明年的婚事。」
若是裴闕有個三長兩短,裴悅就得守孝。就是皇上的賜婚也沒用,那也得孝期過後才能成親。
壽王走得有些快,李長安也得加快步伐。兩個人出了內宮後,便各自回去收拾行囊。
事情來得突然,李長安讓人手腳快一點,他們明日一早就要出發。
就在東宮手忙腳亂時,內侍來傳話,說裴姑娘來了。
因為皇上有過口諭,裴悅可以自由出入東宮,內侍傳話時,裴悅已經在殿外候著,這還是她頭一回來東宮。
第89章 千里江山
裴悅得知太子要南下,立馬找了來。
雖然裴家也派了人去,但事關父親,特別是壽王也要南下,她實在不能放心。
焦急地等在大殿外,也不知道傳個話為什麼要那麼慢,眼巴巴地望著朱紅的殿門,聽到一丁點動靜,都會忍不住轉頭看兩眼。
殊不知,附近的下人也在偷偷打量她。
作為未來太子妃,東宮未來的女主人,往後可以決定東宮這些人的生死。
不過能在東宮待著的,也都是人精,只用餘光在打量。大家的第一反應,都是裴家姑娘好美,光是站在那裡,就仿佛把她自個與四周隔開,自帶了仙氣。這樣貌美的姑娘,哪個男人能不愛。
裴悅一心等著見李長安,沒空去注意四周的人。直到殿門很輕地響了下,看到一個內侍走出來,眼睛不由睜大了一些。
「裴姑娘,您跟奴才進來吧。」福子笑吟吟地和裴悅做請的手勢,他也不動聲色地打量了裴悅一眼,不愧是好顏色,很是配他家殿下。
裴悅跟著福子邁進門檻,才發現殿裡遠比外面看到的還要寬敞,往裡繞過前廳,才看到站在《千里江山圖》前面的李長安。
李長安身形修長,站在斜陽中,鬢角的髮絲顯得格外清晰。
「參見太子殿下。」裴悅行禮道。
在她說話時,福子識趣地退了出去,還帶走了內殿的其他人。
李長安轉身看去,目光只短暫地落在裴悅身上一眼,這么正式地見面還是頭一回,倒是讓他有些不習慣。
之前他有話要說,這丫頭卻躲得飛快,現在倒好,自個兒上門來了。
「你要說你父親的事嗎?」李長安先提出來。
裴悅點頭說是,「這次的嶺南水災太嚴重,我父親管理河運十幾年,從沒出過這樣的事。其中必定有蹊蹺,雖然裴家已經派人去嶺南,但皇上又派了殿下和壽王去,總歸讓人不太放心。」
「你是在顧忌我辦不好事,還是怕壽王暗中使壞?」或許是之前相處太多,李長安面對裴悅時,倒是順口改了自稱。
裴悅說自然是壽王,她覺得這個問題根本就不用問啊,雖然她不了解李長安的全部,但也知道李長安是個扮豬吃虎的。若李長安真如表面那般平庸無能,她這會也就不會上門來。
李長安淡淡點頭,又轉頭看向《千里江山圖》,「你父親的事,我會盡力。這點你可以放心,至少現在,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
「多謝殿下了。」裴悅感激道,「只求父親能平安歸來,剩下的都不重要。」
見李長安一直在看《千里江山圖》,她也跟著看過去,好奇問,「殿下,您在看什麼?」
李長安修長的手指點了下京都的位置,又點點嶺南,「從京都往南走個快十日便到嶺南,若是快馬加鞭,能提早個三四日才能到。嶺南山多河也多,我在想,若是那些流民落草為寇,便要麻煩許多。」
裴悅沒想到李長安在思考這個問題,她不由想到夏思雨,因為夏家就是從嶺南出來的,「殿下去嶺南前,可以去找夏將軍一趟。夏家鎮守嶺南多年,對嶺南的地勢很了解。這次父親的事,不僅僅是普通的流民禍事,如果還有人在暗中指點,應該會躲在什麼山頭。」
李長安側頭看去,見裴悅離自己近了一點,喉結不由自主地滾動一下,又道,「我已經派人去請夏雲江了。」
裴悅「哦」了一聲,又繼續看《千里江山圖》。
在李長安和裴悅說話時,聽書正從外面回來,他上台階,就被福子攔住。
「裴姑娘在裡面呢。」福子道。
「裴姑娘來了?」聽書伸長脖頸往殿門處望去,雖然什麼都看不到,但又好像能感受到一些事,「福子,你說裴姑娘來找咱們殿下,應該是來求殿下順利救回裴首輔。若是殿下這次救了裴首輔,裴姑娘是不是該對咱們殿下芳心暗許?」
救父之恩,怎麼說也得以身相許才是。
福子抿唇笑道,也轉身往殿門處望去,「這個事咱們可不好說,但總會有好處。就是這次壽王也去,殿下怕是施展不開,到時候礙手礙腳的,事情就不好辦了。」
「壽王確實是個麻煩。」聽書想不通這這點,皇上派一個去就好,偏偏要派兩個人去,這是要殿下和壽王互相監督麼?<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