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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悅讓她們母女快坐,再問,「張姐姐今日怎麼有空過來?」
「哎,也沒什麼事,就是有幾句話想和王妃說說。」張氏偏頭看了女兒一眼,沒選擇避諱,「其實今日過來,我是受人之託。不過我沒打算幫他們說話,但又礙於多年情分,不得不來走一趟。」
裴悅看張氏一臉為難,心裡大概有數,但她淺笑著沒說話,等張氏繼續說。
「城裡不少人家,看王爺時常出城辦事,王府又沒有侍妾,便想著托我來說說。」張氏飛快地說完這話後,面頰不由燙了起來,王妃對她和氣,如今她家男人又得王爺重要,實在沒必要來討王妃不快,「但要我說來,王爺身邊缺不缺人伺候,這是您和王爺的事,用不著那些外人操心。您與王爺琴瑟和諧,何必多要幾個人來王府里爭搶。」
從裴悅他們到定州後,就有不少人給李長安塞女人,只是李長安從不給人好臉色,裴悅自然不會給自己找不愉快,便一個都沒要。
裴悅點頭說是,「我都嫌王府里人太多了,這些人也是咸吃蘿蔔,淡操心。有勞張姐姐了,你回去後和他們說一聲,誰要給王爺送小妾,就自個帶著人來王府,沒理由讓別人出頭,自個在後面當縮頭烏龜。」
這話說得不太客氣,就連裴悅自己都沒注意到,她的語氣比往日都要重一些。
張氏聽得心裡突突的,老爺全靠仰仗王爺才有今日,而王爺又對王妃一心一意,她今日就是糊塗,不該為了他人面子,來讓王妃不愉快,趕忙附和說對,又把話題轉移到女兒身上。
林婉清是張氏長女,對於長女,為人父母的,期望便更大一點。
林宸一從武,便希望長女能嫁給讀書人,但他們在定州城內結交的人有限,便想著問問裴悅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裴悅聽張氏提到張婉清的婚事,便知道張氏的意思,笑著道,「可惜了,如果是在京都,我倒是能給你說上好幾家讀書人。只是在定州這裡,我待的日子遠不如你們,實在認識不了讀書人。若是張姐姐不介意婉清遠嫁,我倒是樂意幫你寫信問問。」
順水人情的事,若是能幫著搭個姻緣橋,日後也是個人情。不成也沒事,總比直接拒絕了的好。
張氏倒是捨不得女兒遠嫁,但老爺說了,如果雍王日後能成大事,必定是要去京都的。若是女兒能嫁到京都,不管林家會不會跟著去京都,都對林家大有益處。
她便點頭說勞煩王妃了,「我家也不求高門大戶,只要為人清正,後生自個是有本事的就行。」
「我也是這樣想。」裴悅看了眼張婉清,只見張婉清雖然害羞在笑,卻沒低頭,定州的民風到底和京都不太一樣。不過她蠻喜歡這樣的姑娘,落落大方,舉止不扭捏。
送走張氏母女後,裴悅就給家中寫了書信,簡要說明了林家的情況,再讓母親幫忙留意一番,剩下的就看緣分。
等家書送走後,裴悅心頭卻悶悶的。
看到葉竹拿了兩匹布進來,說是李長安讓人買來的,心中卻沒歡喜。
「葉竹,你說那些人,怎麼盡想著給王爺送女人?」裴悅不理解,「他們給王爺送女人,王爺就會開心嗎?」
葉竹連忙搖頭,「王爺不是那樣的人。」
「就是啊。」裴悅哼哼道,「世道也是真不公平,都想著給男人送女人,卻沒人想到給我送男人。下次再讓我聽說這種事,我必定要好好懟他一番!」
大不了,就承一個悍婦的名聲,也比看著府里一群鶯鶯燕燕的好。
第386章 慶格爾泰
虞山關,張東來的病榻前,站了三三兩兩幾個人。
其中一個絡腮鬍男子,看著就是漠北來的。
慶格爾泰不悅地等著床上的張東來,興師問罪道,「當初你說好的,只要漠北出兵,必定能夠收復中平城。現在倒好,李長儉被殺,反倒是讓李長安撿了個便宜,你的軍師池靳白還死了。」
說到這裡,慶格爾泰一臉不屑,目光落在張東來骨瘦如柴的臉上,冷冷的哼了一聲,「現在李長安問責漠北,這個罪責,該是你來承擔!」
「三王子,你不能這樣說。」張東來坐在床上,本就不太好的身體,因為池靳白的離世,又變得更差了,「漠北同意借兵,我並沒有威脅你們。既然答應借兵,就表明漠北和我的立場一致。李長安問罪漠北,你又何必在意,晉朝皇帝都對李長安生厭,又怎麼會聽李長安的話?」
說完後,張東來開始狂咳。
屋子裡瀰漫著厚重的藥味,苦澀的氣味縈繞在四周,讓屋裡的氣氛都壓抑難受。
慶格爾泰:「不管晉朝皇帝如何,但李長安的妻舅是安旭。你也知道去年漠北在安旭手中連失十餘座城池,如果安旭再出兵漠北,你們虞山關也是一樣要覆滅。」
「是啊。」對於這點,張東來大方承認。
他咳完後擦了擦嘴,抬眼看了下慶格爾泰。
這個慶格爾泰生得膀大腰圓,脾氣暴躁,剛到虞山關就衝進他的屋子。若不是他現在自個起不來,絕不會讓慶格爾泰這樣甩他臉色。
張東來突然笑了下,「虞山關怕安旭,漠北也怕安旭,你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三王子此次來虞山關,無非是受到漠北國主的要求,看看虞山關的情況。至於漠北被李長安問責,這個事,裝糊塗就好。但虞山關一破,漠北就要和李長安的隊伍接壤,到時候的漠北,才是真的岌岌可危。」<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