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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和收了佩劍,搖頭說不行。
葉竹看秋和說得太僵硬,怕引人猜忌,指著不遠處的一塊崖壁道,「兩位兄台,不是我們小氣,實在是這個山洞太小,我們主僕三個已經轉不開身。那兒的崖壁下也能躲雨,不如你們去那裡吧。」
聽書還想說什麼,但被李長安拉住了。
「多謝指點。」李長安朝葉竹拱手說完,便往崖壁下走去。
崖壁兩面懸空,比不上山洞裡溫暖,卻也能遮雨生火。
葉竹和秋和看李長安兩個去了崖壁下,才回山洞裡。
裴悅方才給火堆添了兩個木柴,火光再次照亮山洞,她知道自己不會功夫,所以剛才沒有出去,「是路過的村民嗎?」
秋和難得開口,搖頭說不是,「看樣子,不像是村民。姑......」本想喊姑娘,但想到附近還有兩個陌生男子,又改口道,「公子,您先睡吧,我和葉竹輪流守夜。再有兩三個時辰天便亮了,若是這會不睡,明兒個您要不舒服。」
話音剛落,門口又出現一個人影,秋和下意識地拔劍。
聽書忙舉起手,「兄弟,您別這麼警惕嘛,我只是過來借個火。我們的火摺子進了水,怎麼也生不了火。」
說話時,聽書下意識往山洞裡瞥了幾眼,看到山洞還一個人,不過被擋住,看不清全貌,只有精緻的側臉,讓他在心中驚嘆一會。
秋和剛說一個不字,裴悅就小聲說借給他們吧,秋和才不情願地抽出一根點燃的木柴給聽書。
「多謝各位了。」聽書想到秋和動不動就拔劍,怕再多待,秋和真會動手,趕忙拿著木柴回去。
等回到山崖,把木柴放進堆積的枯葉中,用力吹了吹,枯葉被點燃後,也慢慢引燃其他木柴。
聽書脫下外衣,用樹枝撐著外衣,怕主子坐得不舒服,想把自己的外衣給主子坐,但被主子拒絕了,「殿下,那三個人好生奇怪。白日裡就覺得他們戰戰兢兢,這會更是動不動就拔劍,好像幹了啥虧心事一樣。對了,山洞裡那個小公子,小的方才瞧了一眼,怯怯地躲在隨從身後,要是不知道的,怕是還會以為是什么小娘子呢。小的越發覺得他是個內侍,就是不懂哪裡來的。」
李長安瞥了聽書一眼,火堆燒旺後,他身上才舒服一點,「不要管別人的事,快點把衣服弄乾。還有,既然出來在外邊,不要再喊我殿下。」
他本該在東宮禁足,但張耀武的事,讓他徹底意識到,不去冀州一趟,他永遠不可能知道冀州的具體情況。
父皇詔他去仁政殿時,指著他,劈頭蓋臉地罵他不顧兄弟情誼,竟然如此陷害壽王。他百口莫辯,因為呈現給父皇的事實,就是他要害壽王。
蔣家給他設的這個局,是他跳得太輕易了。事後想起來,李長安倒是不後悔,做了就是做了,沒有後悔藥。就是經此一事,他越發地明白自己的處境。
聽書見主子低眉沉思,給衣裳翻了個面,小心翼翼問,「公子,您在想什麼呢?」
李長安抬頭看了聽書一眼,拿出用油紙包的煎餅,給聽書分了一半,半點沒矯情地大口吃起來。
聽書沒得到主子的答覆,不敢再問,肚子「咕咕」在叫,也大口吃餅。
第22章 鬍子歪了
天還沒亮時,雨就停了。
雨後的清晨,草木掛著水珠,樹林裡一片霧蒙蒙的。
裴悅醒來的時候,秋和已經出去餵馬,葉竹遞來溫熱的面巾讓她擦擦臉。
「公子先簡單擦擦,等我們去了鎮上,再認真洗。」葉竹道。
「葉竹你不用那麼為我擔憂,我雖長在世家,卻也不是那種非常金貴的姑娘。」裴悅擦完臉,白淨的臉蛋水嫩光滑,和葉竹落落大方地笑著道,「出門前,我就知道會吃點苦。但出來也有個天大的好處,那就是自由啊。」
「公子倒是很豁達。」葉竹真心讚賞道。
話音剛落,兩人聽到門口有腳步聲,以為是秋和回來,抬頭看去時,卻看到聽書提著一隻野兔站在山洞口。
聽書把野兔放在地上,他已經處理了皮毛和內臟,「我家公子說,多謝你們昨晚借火給我們,這是我們早上打的野兔,用火烤一烤,會很香。」
說完,聽書就走了。
裴悅伸長脖子看了眼被剝了皮的野兔,覺得有些殘忍,但又好奇烤野兔是什麼滋味。
葉竹提了野兔進來,用銀針試了發現沒毒,才放到一邊,說等秋和回來再決定吃不吃。
「葉竹,我們會不會太謹慎了?」裴悅問。
若是太過於驚弓之鳥,其實也不太好,在別人眼中便會成為異類。有心人看到後,反而更容易注意上她們。
「出門在外,最該警惕的就是食物。」葉竹解釋道,「昨日在茶棚時,我們確實緊繃了一點。但食物絕對不能亂吃,有時候寧可餓著,也不能隨便吃陌生人給的。公子自小被保護得好,可能不知道外邊拐子的手法多,有時候就是多喝一口水,便會被迷暈。等再醒來時,清白什麼的肯定都沒了。」
裴悅聽得害怕,她只聽過有拐子,卻沒真見過。
等秋和回來後,也沒同意吃野兔,她說馬已經餵好了,早點上路去鎮上休息。
裴悅幫著滅了火堆,從山洞出來時,看到崖壁下的兩人正在烤野兔,不知為何,其中一個她總覺得有些眼熟,卻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