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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現在連歡歡都不喊,改成喊向氏。向歡歡聽得眉頭直跳,忙跟著說是。
「回皇后娘娘,您說得對,自然不能聽信一面之詞。就像方才那兩人的話一樣,要說她們被人收買,故意害兒媳也是有可能。」裴悅的思路越發清晰,「既然說到了荷香,倒不如把荷香帶下去審問。如果荷香真的是受了向側妃的指使,想來也會得些好處吧?」
說完,裴悅就看著向歡歡。
她的那一耳光,可不能白挨。
別人不來招惹她,她也不會去招惹對方,但她父親說過,吃了虧就要報復回來,他們裴家,從來就沒有聖母心腸的大善人。
「太子妃娘娘,您不能空口說白話。」向歡歡咬牙看著裴悅,「荷香確實是嬪妾的人,但是嬪妾並沒有指使荷香。」
「那就等人去調查吧。」裴悅跪得膝蓋都有些疼了。
就在這時,李長安從外邊回來,他先去看了裴悅,再去回話。
裴悅聽著李長安說已經處理完,雖然知道是李長安騙皇上他們,但心裡還是有些許的難過。
看著李長安挺拔的背影,裴悅的目光不由柔和一些。
皇上等李長安行禮完後,就讓人去找荷香,同時讓人去搜荷香的住所。
荷香是向歡歡身邊的宮女,在東宮裡找個人,並不需要太久的時間。
沒過多久,荷香就被找到,侍衛直接拖到暗房審問。
荷香倒是嘴硬,一直說沒有,就算上了刑具,十根手指全部夾道紅腫,也還是堅持說沒有。
暗房裡,幽暗的燭光忽明忽暗,宮裡審訊人的手段多著,有的是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
「你們冤枉好人,我和向側妃都是清白的。」荷香還是堅持這麼說。
但這時,有侍衛又拿來幾樣首飾,說是從荷香屋裡找到的。
「荷香,這些首飾可不是你能有的,你又不是向側妃身邊最親近的宮女,她不可能無緣無故給你這種首飾吧?」侍衛突然冷笑,「還是說,這些就是向側妃指使你做事的贓物?」
「沒有,你們冤枉我,娘娘並沒有給我這些,是她……」荷香脫口而出後,驚恐地瞪大眼睛,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忙緊緊抿住嘴不肯再張口。
而侍衛聽到荷香吐露了一句,就知道荷香藏了話,這下動起刑罰也就不用有後顧之憂,只要能逼供出來,怎麼狠就怎麼來。
與此同時的正殿裡,許久沒人開口說話後,殿中的氣氛漸漸尷尬。
裴悅這會也有點忐忑,她坐在李長安邊上,嗅到李長安身上淡淡的龍涎香,才稍稍鎮定一些。
但想到現在的案子不是她的人在查,她還是定不下心。
她的掌心出了薄薄的一層汗珠,低頭去看時,瞧見一方帕子被遞了過來。
抬頭去看,見是李長安遞的帕子。
裴悅愣住片刻,沒有去接帕子,等她回過神時,李長安已經拿著帕子,在一點一點地幫她擦手。
隔著絲滑的手帕,裴悅卻還能感受到李長安指腹炙熱的溫度,掌心被輕輕地擦乾,微風拂過,是一股沁人心脾的涼爽。
李長安最後把帕子放在裴悅手中,他的動作不大,轉身時再坐直,目光並沒有在裴悅身上多停留。
裴悅慢慢抓緊帕子,等她再用餘光掃視四周時,就發現向歡歡敵視的目光。
對於是她自己不曾深愛過一個人,並不能理解和感同向歡歡的所作所為。但有些事,她覺得即使是遇到了很喜歡的人,她也不會像向歡歡一樣不擇手段。
向歡歡這會的目光像淬了毒一般,等她意識到自己太過了,卻已經盯了裴悅好長一段時間。
蔣依依的孩子,確實是她害的。
她覺得這是絕妙的一石多鳥的計劃。
蔣依依那個人,怯弱,缺乏主見,根本不是當王妃的料,可皇后偏偏要扶持蔣依依當王妃,還那麼幸運地懷了壽王的孩子。
向歡歡嫉妒,她覺得蔣依依不配有那麼好的未來。
當然,她更嫉恨裴悅占有了太子所有的寵愛。
在太子眼裡,裴悅什麼都是最好,太子只喜歡裴悅。儘管裴悅高傲,裴悅目中無人,太子的眼裡還是只有裴悅。
向歡歡覺得自己做得夠多了,但太子還是看不到她的好,既然如此,她就毀了裴悅。
現在黑仔死了,還是太子親手解決的,就憑這一點,裴悅和太子心裡也會留下疙瘩,不可能再恢復如從前。
男人嘛,總會厭倦一個自高自大的女人,就算再美麗的皮囊,也不可能永遠嬌艷。
向歡歡算得很好,讓蔣依依失了孩子,還能挑撥了太子和裴悅,同時得到皇后的一些信任,還有各種好處。
當然這些好處的前提是,她做這件事不會敗露。
所以她找到了荷香,荷香是她陪嫁來的宮女,荷香的家人都捏在她手中。所以即使荷香出點什麼事,荷香也絕不會出賣她。
只要荷香不鬆口,這件事就怪不到她身上,她還是可以全身而退。
向歡歡想到這裡,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
看到有侍衛進來,向歡歡心想裴悅待會肯定會失望的,就算皇上顧忌裴家,不敢重罰裴悅,但裴悅從此往後,在京都的名聲也臭了。
心裡這麼一想,向歡歡的唇角不自覺地彎了點。<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