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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那麼多幹嘛。」李長安瞪了聽書一眼,隨後道,「本來成親的日子在三日後。」
裴悅聽到這話,心裡才鬆口氣。還好李平沒被凌辱,不然她真要愧疚一輩子。
這時,江老漢從廚房出來,招呼道,「你們別站著了,洗個手,吃飯吧。」
江老漢煮了麵疙瘩,打了老母雞生的兩枚雞蛋,還加了青菜葉。大家都餓了,吃得又香又快。
等吃完後,天也斷黑了。這個時辰不好趕路,便在江老漢家中休息。
葉竹隨身帶了點膏藥,幫李長安塗完後,又去看主子腳上的水泡。
江老漢的家只有兩間屋子,其中一間還是雜物間。江老漢把他自己的屋子讓出來,給裴悅和葉竹三個姑娘住,他自個兒去和李長安主僕打地鋪。
半空中的月光清冷,江老漢躺在稻草堆上,正好可以透過木窗看到外邊的月亮,歪頭看了黑暗中模糊不清的李長安,感嘆道,「原來你們真不是私奔,我竟然誤會了。」
李長安在黑暗中睜開眼,昨晚一夜沒睡,現在眼皮沉得厲害,「嗯,不是私奔。」
「可我瞧著你們郎才女貌,倒是十分登對。還有你看人小姑娘的模樣,眼裡有火花呢。」江老漢側身笑道。
聽書睡得沉,就算江老漢轉身也沒吵醒他。
李長安倒是在黑暗中皺了眉,他睜開眼,看著漆黑的天花板,不懂江老漢為什麼這樣說。過了會,等他想張口問為什麼時,江老漢已經開始打呼。
隔壁的裴悅三個,倒是還沒睡意。
裴悅躺在葉竹和秋和的中間,說完這幾日的遭遇,「我覺得啊,這個李平肯定不一般。他的氣質和行為,有著很大的出路,卻又不是違和的那種。雖然人比較冷,也不太會說話,卻有很厲害的功夫。」
「姑娘,你莫不是喜歡上他了吧?」葉竹擔憂道。
「當然不是!」裴悅立馬否認道,「我……我怎麼可能喜歡他!就他那張嘴,如此不會說話,這輩子也別想討得姑娘歡心。我就是覺得他這個人好生奇怪,很好奇他身後的故事。」
葉竹建議道,「哦讓人去查查?」
「別了,人家幫了我們,還去查人,豈不是有點不知好歹。」裴悅搖頭說不好。
一隻沒說話的秋和插話道,「今日在張府時,本來我們可以馬上離開,但李公子非要去暗房找東西。我覺得李公子的身世可能有些複雜,姑娘莫要和他多來往。馬上要各奔東西,不牽扯的比較好。」
秋和臉冷,說話也比一般人冷漠。
裴悅在心中默默嘆氣,秋和說得也對,明日過後,各自奔東西了,知道和不知道都沒差別。
大家都回來後,他們一晚上也睡得比較安心。
次日裴悅起來幫著收拾了會屋子。院子裡,江老漢要把李長安之前留的銀子還給李長安,但李長安不肯收。
等走的時候,裴悅看著江老漢站在門口望著他們,心裡多少有點不是滋味。
走遠時再回頭,看到江老漢坐在門檻上,手裡拿著旱菸杆,已經沒在看他們,而是看著另一個方向。
裴悅轉頭看去,不遠處的半山腰有兩座墳包,一大一小,想來那便是江老漢的妻兒。
從小路轉到大路,一行人不敢停歇,花了大半日的功夫,才到下一個城鎮。但到了後,才知道這裡是死路,要麼回頭往梅山鎮出去,要麼坐船離開。而這裡的船,只去往冀州。
梅山鎮現在太亂,而且還有蔣元亮在,裴悅和李長安都不可能回梅山鎮,只好一同搭船去冀州。
昨晚還想著要分別,沒想到還要再同行幾日。
去冀州的河流有些湍急,裴悅上了船後,便有些暈船船。第一天裡,她都躺在船艙中,小臉煞白。
直到第二日,葉竹拿來一個竹筒,裡面有些不知名的葉子,給裴悅聞了聞之後,裴悅才舒服一些。
「這是從哪裡來的?」裴悅問。
「是李公子去采的。」葉竹蓋好竹筒道,「他說聽書暈船嚴重,特意采了點能讓人提神的草藥來,因為采多了,便給我們一份,以防萬一。」
「早上船就靠岸一個時辰,他都去采?」裴悅訝異地感嘆,「他對聽書倒是不錯。」
「李公子為人正派,確實不錯。」葉竹看主子好受一點,給主子端來一碗熱湯,「本來夫人不讓您去冀州,但現在沒辦法,我們只能從冀州經過。」
冀州比梧州城要大許多,人也雜亂,四面八方的人都來討生活,就是當地官員都得給地頭蛇一些面子。長此以往,如今的冀州是既繁華,又處處帶了危險。
葉竹只想快點從冀州通過,不要在冀州生事。
裴悅經過梅山鎮的事之後,原來對冀州的那點好奇也沒了,聽葉竹說在冀州休整一日就出發,也沒有意見。
裴悅喝完湯之後,躺下休息。
葉竹走出船艙時,正好看到回來的秋和,見秋和臉臭臭的,問她怎麼了。
「那個聽書,真是笨死了!」秋和憤憤道。
「他不是暈船難受嗎?怎麼還能惹你生氣?」葉竹笑道。
「他暈船?我看他好得很!」秋和皺眉道,「我看他跳骰子總輸,提點了一句,他卻讓我不要說話!」
秋和很少會主動幫人,實在是看聽書輸太多次,每次總能壓錯,覺得這人蠢出天際,才忍不住多說一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