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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岳父說的一樣,做了好事就要說,不得名,又不得利,為何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李長安笑容和煦,阿拉古的態度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給自己夾了菜,「你不用那麼激動,這個時候了,你想再多都沒用。畢竟啊,漠北現在成了萬國唾罵的對象,不管我繼不繼續北上,西北那邊肯定是會北上的。一半的鹽稅不高了,我又沒要你八成九成,不至於那麼激動。」
「如何就不高了?」阿拉古一口氣快要喘不上來,他清楚這一半鹽稅對漠北有多重要,如果沒有這一半鹽稅,漠北得好些年才能緩過來,「你要了一半的鹽稅,叫我們這些人,如何生活?國主肯定不會答應的!」
「不答應?」李長安抬高了音量。
他看著阿拉古,眼神從兇悍轉而到了嘲諷。
這個時候了,漠北國主有不答應的理由嗎?
如果不答應,那東海的鹽就進不了漠北,到時候別說是一半的鹽稅,就是一成鹽稅,漠北也沒有。
這個道理,他們都明白。
只是阿拉古光想想,就覺得特別心痛,心疼到快無法呼吸。
李長安卻是一臉淡定,悠悠地道,「若是你們不答應,那也沒事,我就守在塔卡,能撐一日是一日。不過你們應該也調查過,我的王妃出身裴家,裴家和白家、安家都是姻親,你們漠北最怕的兩家人,都是我的靠山。這塔卡城啊,我守個三五年,也是沒問題的。」
三五年的時間,足夠漠北被毀了。
能開口要五成的鹽稅,李長安是有恃無恐。
他和阿拉古笑了下,「所以說啊,我還真不是獅子大開口。如果漠北國主實在不服氣,就派兵來吧。只要他能奪回塔卡,那就不需要給我這五成的鹽稅了。」
李長安越是笑得溫和,阿拉古就越氣,越想撕爛李長安的臉。
誰能想到,堂堂一個王爺,長得和白淨書生一樣,乾的卻是最奸詐的事。
阿拉古捂著胸口,這個事,他無權答應李長安。
他握緊了拳頭,默默地深呼吸。
李長安看阿拉古如此緊繃,又笑了下,「你也不必如此緊張,我可以和你許諾,只要這鹽稅給一日,我就不會出兵漠北。」
這算是一個停戰的承諾了。
但阿拉古也不傻,「你不出兵,還有西北的白家和安旭,他們難道不會出兵嗎?」
李長安:「只要漠北老老實實,晉朝最近也沒精力攻打漠北。阿拉古,我知道你無權答應,還是回去問問你的國主吧。你只是一個臣子,拿不了國主的主意。還是快一點去吧,免得大雪封山,你們冬天沒有鹽吃嘍。」
說完,李長安放下筷子,這頓宴席,本就沒什麼胃口。
他起身往外走時,阿拉古突然追了上來。
「少一點,五成真的太多了。國主不可能答應的。」阿拉古咽了下乾渴的喉嚨,「你就是兩成都可以商量,但是五成真的太多了。雍王殿下,你要這五成的鹽稅,如果被你們皇帝知道了,他也不會放過你吧?」
「威脅我?」李長安笑了,「不愧是謀臣,嘴皮有點功夫。但我何時說是我要的?你可不要誣陷我,還是那句話,回去問問你們國主的意思,別耽擱了時間。」
李長安走出屋子後,迎面灌來一股冷風,但李長安卻覺得舒爽無比。
無意中聽巴清說塔卡掌控了漠北的鹽路,這才有了現在的謀劃。
他想要皇位,除了有自己能用的人,還要錢。
這一路的經歷,讓他不斷地充實和磨鍊自己,做人做事,絕對不能對敵人心慈手軟。
而他身後的阿拉古,則是欲哭無淚。
虞山關失守,他本就有罪在身,現在塔卡也失守,李長安還提出這種過分要求,要他如何與國主說?
但他又很清楚,一旦時間拖久了,國主又上了年紀,漠北怕是要四分五裂。
沒辦法,阿拉古只能在一隊人馬的掩護下,踩著月色,匆匆回國都去。
第406章 鹽稅到手
阿拉古一走,李長安就著手讓人聯繫塔卡城裡的鹽商。
以漠北國主的性格,必定會和他壓價耍手段,他得先給鹽商些甜頭,讓那些鹽商來附和他。
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但也不算太難。
走訪了兩日後,城裡鹽商的口風,他大概也知道了。
這時他收到了林宸一送來的信件,說王啟政已經出兵虞山關附近的城鎮。
有侍衛急了,「王爺,那都是一些蝦兵蟹將,若是王啟政全都贏了,豈不是白送給他那麼多功績?」
「不要急?」李長安頗為淡定,「父皇讓王啟政來定州北部,一個是想讓王啟政盯著我,還一個就是要他有點功績,日後好重用他。」
如今晉朝里,手握兵權的人,大多和裴家都有點關係。
這對皇上來說,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如果不是裴闕致仕,皇上會更不安心。
不然就連夏雲江,都能和裴家扯上關係。
李長安現在是看得清楚,讓點小功績給王啟政又何妨?他又不差這點功績。
他北上攻到了塔卡,這已經是超出父皇給他的旨意,若是再不給父皇一點好處,他又如何能在塔卡守著。
就是今年冬日,他怕是回不了定州了。
這麼一想,李長安給裴悅寫了封家書。<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