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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回來」三個字,李長安特意加重了語氣。
裴悅轉頭看去時,就看到李長安目光沉沉,好似不太高興得樣子。
她猜李長安是不是覺得這事太丟人,所以現在尷尬,「殿下,您不用太擔心,這個事,我保管不給您說出去。別人都不會知道您被搶親,更不懂您又被我救了,您的面子肯定會有在的。」
「不用,你想說就說。」李長安起身走到窗邊,確認幾個木窗後都沒有人,再吹滅屋中大部分蠟燭,只留下一盞,「天色不早,我們早些歇息吧。」
他現在不想多說話,只想快點過去這一晚,明日一早就離開這裡。
屋裡的光線暗了下來,裴悅看李長安抱了床被褥躺地上,突然覺得李長安的背影有些可憐。
「殿下,我聽到您可能葬身火海時,我都怕了。」裴悅坐在床沿,看著李長安的背影道。
怕什麼?李長安在心裡想。
裴悅見李長安沒動,覺得這人脾性真大,努努嘴後便也躺下,不想再多說了。
而李長安沒等來裴悅繼續的話,轉身看了眼,發覺裴悅已經躺下,這才追問道,「怕什麼?」
「嗯?」裴悅轉身看了眼,心中默念了一遍李長安問的話,嘆氣道,「怕您死了,就是怕您死了而已,不想看到您死。」
不想?
黑暗中,李長安喉結微動,「那你現在別怕了,我沒事。那日我嗅到有迷藥的味道,立馬就想到將計就計,死遁離開。」
「嗯,您都在我跟前了,確實不用再擔心。那會我就想著,您武功高強,不應該輕易斷送性命。現在看來還真是這樣,您能活著,真的很好。」裴悅平躺著,望著床帳道。
看到李長安還平安無事,壓在心中的大石頭立馬沒了。
一句真的很好,讓屋裡的氣氛慢慢轉暖。
李長安也平躺著,地板很硬,胳膊本就疼,這會其實不太舒服,他卻突然希望時間慢一點,不用急著到明天了。
「你要去找夏雲江,可曾確認過夏雲江的立場?」李長安問。
「夏雲江如果會投靠壽王,早就投靠了,沒必要得罪後再投靠。」裴悅分析道,「夏雲江不是殿下這邊的人,但也不會是壽王那邊的人。為了自保,他會把成勇和朱延庭都揪出來,但不會查到壽王那裡。」
現在所有的事,還和壽王扯不上關係。除非朱延庭願意指認壽王,或者他們截獲壽王和朱延庭來往的信件。
但他們現在,什麼都沒有。
李長安薄唇微動,他是覺得這個事情比想像的還要複雜,他在驛館時,找來成府的大廚做菜。每日送來的飯菜,都會有一道味道過重,或者過淡。
如果只是一次,他並不覺得有什麼。
但每一餐都是這樣,便可能是廚師在和他暗示什麼。
只是還沒等他查清楚怎麼回事,就先來了一場大火。
現在想來,事情還真不簡單。
如果成府廚師真在和他暗示一些東西,就說明事情可能另有說法。畢竟他在通縣也好幾日,卻從沒見過成勇,一直都是朱延庭來見他。
如果成勇真的歸順壽王,應該會去見見他。畢竟那個時候,他被盯得死死的,成勇不該錯過這個機會才是。
心裡多了個謎團,李長安便沒了睡意,思來想去,又坐了起來。
只是等他坐好之後,發覺裴悅已經睡著了,又慢慢躺下。
罷了,之後再說這個事吧。
這一晚,裴悅是難得睡了個好覺,李長安則是睡睡醒醒,主要是地板太硬了。
次日他們還沒醒來時,外邊就有人「砰砰」敲門,裴悅瞬間驚醒,下意識地跑地上去叫李長安,一邊問誰來了。
外邊來的是兩個姑娘,說著裴悅聽不懂的話,等李長安起來上床後,裴悅才去開門。
兩個姑娘端著熱水和一些吃食,進屋後,都往李長安那瞥去,發覺李長安的眼底發輕,不約而同地和裴悅豎起大拇指。
裴悅沒懂她們什麼意思,李長安倒是很快明白。
等兩個姑娘走後,李長安才下床來洗臉。
「您說,她們和我豎大拇指做什麼?」裴悅不解。
「我也不知道。」李長安擰濕面巾,轉身背對著裴悅。
沒過多久,秋和也過來。
向來冷臉的秋和,這次倒是笑眯眯的,「姑娘,方才奴婢從葉竹那過來,看到聽書的一雙眼睛都腫了,部落的姑娘看到後,紛紛夸葉竹厲害,竟然能把聽書欺負成那樣。」
聽到這裡,裴悅才多少明白一點方才兩個姑娘豎大拇指的意思,這是誤會她也厲害了。
裴悅的耳垂不由發燙,快速洗漱完,吃了早飯後,便帶著大衫他們如和村長告辭。
村長特意地交代裴悅,要裴悅把男人看緊一點,越是漂亮的男人,越容易被人拐走。如果李長安敢逃跑,乾脆打斷一條腿。
裴悅聽大衫轉述時,差點沒忍住就笑了,等離開部落後,這才和其他人感嘆道,「真沒想到,世上還有這般彪悍的民族。可見女子也不是只能養在閨閣里,還是有許多不一樣的女子嘛。」
大衫聽了笑道,「我們九夷和晉朝,自然是不一樣的。好些部落里,女人生產容易出事,以至於女人數量不如男人。所以很多部落,女人是很珍貴的,如果她們不喜歡現有的夫君,可以隨時改嫁。不過也不是所有部落都這樣。」<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