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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不是,鎮府司又在太子妃寢宮搜出紅花,還有鶯鶯做口供,這又如何解釋呢?難不成有人費盡心思,設計陷害太子妃嗎?
宗婦們的心思都藏在心中,也有個把寫在臉上,卻沒人敢在這會開口。
皇后看裴悅不動,便知道裴悅此番不願給她臉面,偏頭看了眼邊上的金珠,金珠忙上前行禮,「奴婢見過太子妃娘娘,崔嬤嬤已經被關押,她是個沒眼力見的刁奴,皇后娘娘自會責罰她。今兒個是崔嬤嬤冒犯您了,奴婢代替皇后娘娘,給您賠禮了。」
裴悅瞧了眼金珠,這是皇后身邊的宮女,代表的便是皇后的臉面。她要再拿著賠禮這事不放,別人就會說她不懂規矩。
輕輕地哼了一聲,裴悅正要開口時,台階下的賀皓卻是先開口,「咦,一個宮女也能代表皇后娘娘嗎?好生臉大哦。」
賀皓音量不大,但足夠大傢伙聽到。
皇后面色頓住,當即深吸一口氣,和裴悅賠禮道,「是本宮約束不當,太子妃受累了。」
「皇后娘娘太重視了,金珠都那麼說了,您何必再來?折煞兒媳了。」裴悅搖頭嘆氣,心想賀皓這張小嘴,也有很有用的時候嘛。
那些宗婦聽此,心中驚嘆賀皓膽子大,又覺得皇后倒是肯拉下臉面。
賀皓心思沒想那麼多,看皇后也賠禮了,又道,「太子妃,既然如此,那就進去看看碧珠吧,她不是被用刑了嗎?」
聽到這話,皇后再次擰緊袖中的帕子。
碧珠被打成什麼樣,皇后心裡清楚,若是這會被那些宗婦看到,豈不是又要壞她臉面?
不過,裴悅也沒想讓大傢伙進去,碧珠傷得嚴重,若是這些人進去看了,碧珠以後哪有臉面做人。
想到碧珠,裴悅擠出兩滴眼淚,「兒媳知道皇后娘娘是為了宮裡好,但碧珠十指沒一處是好的。就是塗了藥,也止不住身上的血,各位嫂嫂嬸娘們還是別看了,免得嚇到你們。」
宗婦們聽裴悅說得可怕,有個把膽小的,便說不看了,反正一個宮女而已。
皇后本就不願多提到碧珠的事,她打碧珠,原是想給挫挫裴悅的脾性,沒想到反而被裴悅給擺了一道。
今兒個,是她輸了。
「太子妃放心,本宮一定會幫你查明真相。」皇后又道。
「那就多謝皇后娘娘了,兒媳被父皇禁足,不好出去,就不送您了。」裴悅和皇后行禮。
待皇后走後,賀皓才小跑上前,跟裴悅進屋看了眼碧珠,氣憤道,「皇后也忒心狠手辣,外邊人還說她仁善,結果把人打成這樣!」
裴悅把賀皓帶到外間,嘆氣道,「她何止是狠辣,把人打了,還要送回來給我看,不就是想我慌亂犯錯,再給她把柄麼。皇后這個人,當真是陰險狡詐至極,再沒見過比她心思更深的人了。」
說完,看了眼賀皓,問,「你怎麼來了,今早我母親剛來過的,我這裡沒什麼事,他們還不敢對我動刑,你不用擔心我這裡。等事情查清楚,我便能出去了。」
欣貴人的案子,裴悅已經理清楚思路,要去查起來並不難,重點是如何撬開鶯鶯和那個細作的嘴,讓他們翻供。只要他們開口招認,裴悅這裡也就沒事了。
賀皓聽裴悅問他,這才想到來東宮的要緊事,忙拿出太子給他的和離書,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後,又用手肘往裴悅那邊推了推,「今早,我去宗人府看太子了,你看看吧,他寫給你的。」
「太子可好?」裴悅一邊拆信封,一邊問。
「他和你一樣,沒被動刑,但是他處境應該更艱難一些。」賀皓說話時,見裴悅已經看了起來,害怕地微微側身,只用餘光去打量裴悅的神色。
第272章 沉冤得雪
「我先申明啊,到宗人府的時候,我可什麼都沒說,是他自己說護不住你,那就先把這個寫給你。」賀皓小小聲地道,「太子說皇室的婚事雖然難分開一點,但你有裴家,等皇上醒了,讓你父親帶著這份和離書進宮面聖,皇上不會不答應的。這麼一來,你們各自分開,往後他的事,也就不會帶累到你。」
屋裡寂靜無風,賀皓瞧裴悅不說話,又往裴悅那邊轉了點。
裴悅看完和離書,這是她之前心心念念想要的東西,現在李長安寫給她了,心裡卻突然憋得慌。
看裴悅還是不說話,賀皓只能硬著頭皮道,「其實吧,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也是人之常情。你一開始就不情不願地嫁給太子,現在各自分開,也比較好,是不是?」
「是!」
裴悅擲地有聲的一個字,嚇得賀皓往後倒去,差點坐到地上。
「是該和離!」裴悅把信紙捏到皺,突地站了起來,「但不是現在和離。他李長安把我當什麼了?大難臨頭各自飛?我是那種人嗎?」
她當然不是這樣的人啊!
就算他們沒有夫妻之實,但風風雨雨經歷過那麼多事,怎麼說,也有些友誼在。
這會倒是給她寫和離書,那當初還問她做真夫妻幹嘛?
逗她玩嗎?
賀皓看裴悅放下臉,便知道裴悅很生氣,抿唇乖乖地站到一旁,小心翼翼地道,「悅兒,你怎麼能直呼太子殿下的名諱呢?可別說了啊,會被砍頭的!」
「又沒人聽得到!」裴悅皺眉說完,再去看手中的和離書,搖頭道,「罷了罷了,你先回去吧,天色不早,你記得走大路。皇后心腸最壞,可別被皇后派人打了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