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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弟只是想來喝兩杯。」說話時,壽王拿起酒杯抿了兩口,剛要放下,就聽到太子問他是不是和賀皓關係好,搖頭說不是。
「那是和裴家姐弟?」李長安一直笑眯眯的,但他的眼睛偏冷,即使壽王覺得李長安這會只是隨口一問,但心裡還是猛地顫了下,「裴姑娘日後便會是你的皇嫂,為了你好,還是要保持一些距離哦。不然那些御史大夫的嘴,一個個能把你數落到不敢出門。」
李長安是一副為了壽王好的口吻,說完後又嘆氣搖頭,面帶苦笑。
壽王只能搖頭說也不是,但不等他解釋,李長安馬上接著道,「既然不是很好的關係,那更要保持距離。長儉不是孤,朝臣們都說長儉光風霽月,可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就影響到你,不然孤會替你感到生氣的。」
壽王見太子抬頭期許地看著他,忙點頭說是。
「來,你再多吃一點,方才不是說餓了麼。」李長安又給壽王夾了一碗滿滿的菜,等壽王開始吃之後,才滿意地笑了。
他們兄弟倆,其實很久沒這樣面對面坐著吃飯。
以前還在王府時,他們兩個都小,李長安大壽王兩歲,便記得更多一些。
那會的繼後還是側妃,雖然不是特別得寵,卻也是王府里除王妃外,侍寢最多的人。但繼後還是會每日帶著壽王去給王妃請安,就算王妃說不用這般辛苦,繼後也不會偷懶。
五六歲的小孩在一塊,還不會有要爭搶的敵意,李長安經常帶著壽王去玩。
兄弟倆手牽手,因為都是小孩,總有乳母跟著。
有次李長安好奇樹上的雀鳥,想要爬樹卻沒力氣,反而惹怒了雀鳥迎面飛來。壽王幫李長安擋了一下,反倒是害他的額頭被抓了一下。
雖說小孩身上的疤容易好,但好像從那之後,繼後帶壽王來請安的次數,便慢慢少了。
小時候的李長安不懂為什麼,還去找過壽王好幾次,其他的弟弟妹妹都太小,只有壽王能跟著他跑。
可人會長大,人心也會變。
即使面對面在笑,卻也只是面上的應付式笑容。
壽王吃完碗裡的食物時,肚子撐得厲害,坐著說了會話,太子才讓他早點回去休息。
李長安送壽王到雅間門口,目送壽王走遠後,再坐到茶桌邊上。
聽書幫著燒好沸水,蹲著清洗茶具的同時,忍不住抱怨道,「壽王分明就是想撬您牆角。以前您和裴姑娘沒有婚約,那就算了,可現在明知道你們有了婚約,他自己和蔣家姑娘也有了婚約,卻還要來撬牆角,吃相也太難看一點!」
聽書壓著嗓子在說,時不時還要看兩眼門的方向,等說完後,發現主子一直看著自己,莫名心虛,「殿下,小的罵錯了?」
「沒有。」李長安道,「你說得沒錯,確實吃相難看。天底下真沒幾個那麼大膽的,敢這麼覬覦未來皇嫂。」
聽書憤憤道,「何止是大膽,就是不知廉恥。外邊的人都說壽王如何好,真想讓他們看看壽王的真面目。」
要不是這個事會影響到裴姑娘的名聲,聽書一定要去找幾個說書的,好好幫主子出一口惡氣。
聽到這話,李長安卻抿唇淺笑道,「你覺得,大家會相信仁善的壽王,其實另一面是陰溝里的臭蟲嗎?」
聽書剛想點頭,又搖頭說應該不會,「世人都說壽王心善仁厚,有著寬厚的心胸。如果只是我們的一面之詞,他們並不會相信。」
「是啊,沒人會信呢。」李長安看茶具洗好了,放了點茶葉進去,清洗一道後,茶湯便清亮醇香。但他並沒有要喝的意思,而是若有所思地看著茶湯中自己的倒影。
第100章 白衫公子
回到裴府時,天邊的晚霞紅如硃砂,暈染了一片又一片的雲朵。
裴悅下馬車後,裴霖也立馬跟上,「你往日與賀皓他們,就是這般出門吃喝玩樂?」
「大多數吧。」裴悅歪頭看去,見裴霖的小臉板著,調笑道,「怎麼了,心疼我今日花你不少私房?」
「自然不是,一些私房而已,算不上什麼大事。」裴霖想了想,原本是要說教兩句,但想到太子和壽王時,又重新整理了語言,「這般出行倒也沒什麼,咱們裴家不差錢,沒什麼不能買的。就是今日的事讓我突然想到,如今你和賀皓都大了,一起出門就算了,有時候也該注意些舉止。」
「沒禮貌,賀皓是你叫的嗎?你要喊他哥哥,或者賀世子。」裴悅拍了下弟弟的肩膀,「我每次出門都帶紗帽,一般人看不出是我。況且也不是單獨和賀皓出門,總會有其他人在。」
邁過門檻後,裴悅再繼續道,「況且,這個事也沒什麼好說的,我拿賀皓當哥哥,他拿我當妹妹。只有自個腦子裡不乾淨的人,才會想點亂七八糟的事。」
裴霖抿嘴不說話,他看姐姐背影輕快,無聲地搖頭追上。
等裴悅回到院子時,門房也帶來她今日買的各種東西,帶著碧珠收拾過後,天也不早了,便去歇息。
京城今年的秋天來得格外的快,吹了半個月的秋風,院子裡的楓樹便黃了一半的枝葉。
眨眼間的功夫,裴霖要參加院試了。
之前的縣試和府試,裴霖分別中了第一和第二,學堂的先生說裴霖讀書好,這次的院試問也不會有問題。<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