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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見過滿都拉圖,是一晚沒睡。
鹽稅案疑點重重,怎麼查,查到什麼地步,都讓皇上憂心不已。
本就虛弱的身子,越發疲憊。
福安聽到咳嗽聲,忙蹲到床沿,問主子是不是要喝水。
天還沒亮,偌大的宮殿裡,就是呼吸重一點,都能聽到。
皇上說了句可以,等福安打簾後,只是抿了兩口,就不願意喝了。
「皇上,還有一個時辰才天亮,您再睡會?」福安問。
「不了,朕睡不著。」皇上長長地吸了一口氣。
他有許多話想找人說,但思來想去,宮裡竟然沒一個合適的。
「你去傳個話,讓張槐安來見朕。」皇上道。
等福安走後,皇上才緩緩閉上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張槐安才到仁政殿。
「你不必多禮,朕現在什麼人都信不過,你去幫朕查查曾家人最近都和誰來往,還有從定州帶回來的那些人。若是再問不出什麼,就一個活口都別留了。」說完,皇上又是一陣咳嗽。
張槐安領了旨意去調查,很快就查到了五皇子那裡。
不僅曾家和五皇子來往密切,還有蕭家等世家大族。
雖然四皇子也有和一些朝臣接觸,但遠不如五皇子,如此一來,張槐安的心中也有了疑問。
直到定州再次來人,說曾文澤手裡馬商的賄賂,兩年來,一直在查追蹤雍王,並曾醉酒一定要弄死雍王。
這事傳到了京都,朝野譁然。
眾人都覺得雍王,不曾想還有這種反轉。
皇上聽說這個事後,不再意外,而是按著漠北送來的鹽稅帳本,讓人重新做帳。
兩年的帳本,不是一日兩日能算得清的。
就在皇上下令重算帳本後,獄中的雍王被人下毒,若不是雍王吃得不多,便會直接上西天。
消息傳到仁政殿,皇上勃然大怒,「到底是誰那麼大的膽子,竟然趕在朕的眼皮底下動手,雍王還沒被定罪,他就還是王爺!暗害王爺,朕一定要把人給揪出來。」
張槐安站在堂下不敢開口,其實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五皇子。只是皇上不點出五皇子,他這會也不知道要不要查。
其他大臣也不敢開口,直到安旭到了殿外,說要覲見皇上。
等安旭進來後,直接上了一份供書,是五皇子隨從的口供。
有了線索,又有口供,張槐安才低眸開口,「皇上,不管五皇子是否清白,都該派人去五皇子府上徹查一番,不然不足以服眾啊。」
其餘的人也跟著說是,皇上沉默片刻,才放話讓人去查五皇子。
只是他話音剛落,仁政殿外就湧入一群人。
為首的不是其他人,正是李長祺。
李長祺走在前面,身後跟著一眾侍衛,兩手負背地走了進來。
福安開口質問,「五皇子,您這是做什麼?」
「自然是來護著父皇,防止父皇聽信小人讒言,平白無故地冤枉了好人。」李長祺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到了皇上跟前,和皇上行禮。
「你......你這個逆子,你到底想做什麼?」皇上看著堵在門口的侍衛,震驚道,「你這是要謀朝篡位嗎?」
宮裡內外都有侍衛守備,可李長祺能帶人到了仁政殿,說明宮中上下,都失守。
皇上這幾日把心思都放在了鹽稅案的事上,不曾想,他才查了沒幾日,老五就直接逼宮了。
「噗!」
噴出一口老血後,皇上當場暈厥過去。
張槐安出來質問,「五皇子,你這麼做,就不怕史書記載,日後罵你是個不忠不義的小人嗎?」
「罵我?有何好罵我的?」李長祺沖張槐安笑了下,「自古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若是我贏了,誰又知道今日的事?你們不說,還會有人知道嗎?」
從首輔,到軍機大臣,眼下全都在仁政殿中。
李長祺的目光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從父皇要查曾文澤的那一日,李長祺就覺得不對勁。
好好的,為什麼要查曾文澤?
李長祺早就做了多手準備,若是不能坐上皇位,也是要死,還不如放手拼一把。
他早就收買了護城軍首領,收到北部傳來曾文澤受賄的消息,李長祺就知道他要出手了。
趁著今日大臣們都在,李長祺才帶著人進宮。
不過眼下,他還不能馬上登基篡位,他得在父皇還活著之前,借父皇的手,除了兩個哥哥。
「傳令下去,雍王結黨營私,勾結裴家、安家,即刻派人去清查裴、安兩家,並於明日午時三刻,處死雍王。」李長祺情緒激動,他終於等到這一日了,笑著繼續道,「再讓人出宮一趟,就說父皇想見四哥,讓四哥速速進宮。」
處死大哥,再控制四哥,這皇位,就是他李長祺的了。
張槐安還要多言,卻被一個侍衛直接打暈,李長祺讓侍衛守住仁政殿門口,他自己,則是走向父皇藏傳位詔書的地方。
第456章 一人千軍
仁政殿的事,外邊人還不知道,但裴闕已經知道了。
他安排人準備護送妻兒離開。
密道口,裴悅把時崇交給母親,「我是雍王妃,若是我不出面,他們肯定會以此為藉口問罪。我不能走,但是母親和霖兒可以離開。」
「悅兒!」裴夫人眉頭緊皺,「五皇子處事狠絕,留在這裡,絕對不是說笑的。他要逼宮,必定不會放過裴家。若是他強行抄家,你留在這裡,也無法震懾住他們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