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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悅看赫蘭圖雅虛弱無力,讓赫蘭圖雅別多話,她把王彪等人的事都和赫蘭圖雅一一說了。
「哎。」裴悅嘆氣後,有些心疼地看著赫蘭圖雅,「巴清說得對,漠北此舉,無非是想藉此事再出兵西涼。你可想好,你以後要怎麼辦嗎?」
正常來說,赫蘭圖雅是西涼公主,既然裴悅派人把她救了回來,應該要送她回西涼。
但赫蘭圖雅身為公主,卻被賊人擄走,就算西涼民風更為開放,赫蘭圖雅也沒被侵犯,但西涼的百姓,會作何想呢?
赫蘭圖雅眸光黯淡,早已失去上回見裴悅時的靈動,「我是西涼的公主,就算會被人說道,我也要回我的國家去。我可以再不嫁人,但我要去拆穿漠北的虛偽,帶領將士們鎮守國土,直到我死的那一刻。」
她的目光變得堅定起來,雙拳緊緊攥住。
裴悅害怕赫蘭圖雅會消沉,但聽到赫蘭圖雅這麼說,反而有點被振奮道,「圖雅,我會寫信給白家的舅姥爺,他鎮守西北多年,和西涼毗鄰而居。如果西涼被滅,西北也會有危險,他不會坐視不理的。」
赫蘭圖雅眼眶微濕,她想起身和裴悅行禮,但她的雙手被包紮成球,只能坐著和裴悅說謝謝,「王妃,我以神的名義發誓,如果西涼能撐過這次,日後你與雍王有需要,我一定會捨生忘死地報答你們。」
第377章 裴霖被劫
赫蘭圖雅說報答時,巴清正好端著熱粥來,他搶話道,「不用你去,我去上前線,弄死那群狗賊。漠北不做人,咱們何必客氣,等打到他們老家去,我讓那老頭給你當腳蹬!」
說著,巴清小心捧著碗,手上多了幾個水泡,他卻不覺得燙,只是蹲在床邊,耐心地道,「大夫說你要吃清淡一點,我就加了一點點肉糜,味道和水都是廚娘調的,但炭火是我盯著。」
赫蘭圖雅一眼就看到巴清手背上的水泡,薄唇微抿,「疼嗎?」
「什麼?」巴清沒懂圖雅的意思,吹了吹粥,只想著讓圖雅快點吃完。
「我說水泡。」
「你說這個啊,不疼,幾個小水泡而已,哪裡就疼了?不疼不疼,完全不疼,跟蚊子咬了一眼。」
雖然巴清說不疼,但赫蘭圖雅還是紅了眼眶,怎麼會不疼呢,明明好幾個水泡。
裴悅看這兩人氣氛漸好,默默地起身退了出去。
等她走到院子裡,巴清突然跑出來。
「雍王妃。」巴清身形壯碩,站在裴悅前面,就擋住好些陽光,他生硬地和裴悅行了個大禮,「你知道我的,我不會說漂亮話,但我心裡感激你幫忙救了圖雅。方才圖雅說的,也就是我的意思,我知道雍王現在的處境也不好,日後他要是起兵,我第一個帶兵幫他。這話只要我活著一日,就絕對不會食言!」
巴清能和赫蘭圖雅青梅竹馬,他的家族地位在西涼也不可小覷。
裴悅救人前,沒想過要他們這樣的回報,但巴清和赫蘭圖雅都這麼說,她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說了個好。
「行,那我先去照顧圖雅,你慢走。」巴清說完立即轉身,上了台階後,又大聲道,「對了,哪日要處決王彪時,讓我去當劊子手,我要親手砍了他的頭!」
說完,巴清就進了屋子。
裴悅從第一次見到巴清和赫蘭圖雅,就感受到巴清對赫蘭圖雅濃烈的愛意。
從巴清身上,裴悅看到了對一個人喜歡,那對方就是他的全部。
不由地,裴悅想到了李長安,他也和她說過喜歡。
在等李長安來定州時,裴悅打算送走裴霖。
不過裴霖有些不情願。
行囊已經收拾了一整日,裴悅踏著傍晚的餘暉,走進了裴霖的院子。
看到裴霖坐在台階上,手裡的書都拿歪了,邊上沒有伺候的人,想來是被裴霖支開了。
裴悅坐到了弟弟邊上,一樣看著漫天的霞光,「怎麼,捨不得了?」
「嗯。」裴霖這次倒是沒傲嬌,而是大大方方地點頭。
他偏頭看了眼邊上的姐姐,合上手中的書本,語重心長地道,「你要我現在走,我能理解,所以我不和你爭論去留。我也沒什麼好多說的,只是定州兇險,萬事都要記得保全自己。你在乎雍王,也別忘了家中還有諸多在意你的人。」
聽裴霖這麼一說,裴悅反而先紅了眼眶,「你說你,小小年紀,反倒是更像我哥哥。好啦,我都知曉的,我總不會讓你們為我難過的。」
「嗯啊,那我就放心了。」裴霖嘴上說放心,袖中的手卻點著膝蓋,他盈盈笑起,「我要南下遊學,我會把所見所聞寫給你,若是寫不了的,我就畫給你看。」
他知道姐姐嚮往山川大河,既然姐姐被牽絆住,那他代替姐姐去看看這晉朝的大山大河。
裴悅被弟弟說哭了,她們一塊長大,但從很早時候,裴霖就不太像她弟弟,反而常常護著她。
「裴霖,我這一生有你這樣的弟弟,可真好。」裴悅少見地肉麻一句,但她剛說完,裴霖就拍拍屁股起身。
「少說點肉麻的話,我受不了。」裴霖進屋後,飛快地抬手擦了擦眼眶,等姐姐進屋時,又是一臉嫌棄。
姐弟倆一塊用了晚飯,閒談到半夜,裴悅才回去。
次日一早,裴悅便送裴霖出城,目送著弟弟的馬車離去,裴悅心中無限感慨。<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