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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是告訴自己,還有機會。
自欺欺人的假象在這一刻被無情地掀開。
如果花千霜完全標記了沈之南呢?
怎麼辦?
封念的心底升起一絲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是不是會徹底失去沈之南?
他們是不是再也沒有機會,重新在一起了?
可沈之南愛的人是他啊,愛了他整整五年還不止。
怎麼可能會在短短几個月的時間裡就愛上其他alpha。
如果不是花千霜引誘了沈之南,沈之南現在仍然是他的omega,是他的將軍夫人。
明明在沈之南向他懇求救治父親的那一天,他已經吩咐底下的人去安排沈之南父親的醫治,也下定決心要和沈之南好好的過下去。
他會好好對沈之南的。
他會把沈之南從前當掉的那些首飾都贖回來,再給他的omega買漂亮的珠寶首飾。
他會告訴沈之南,其實將軍府花園裡的白玫瑰是為他種的,之前說白玫瑰是江月影最愛的花,不過是他故意說給沈之南聽的。
沈之南不喜歡江月影,他可以送走江月影。
沈之南想把他們的結婚照掛出來,那就掛出來,掛在將軍府最顯眼的位置。
什麼都沒有了。
他的omega再也不是他的omega,他藏在花園裡的白玫瑰被獨斷專橫的帝王強行掠奪。
封念像一頭髮瘋的野獸,再也沒有了平日裡的冷靜,如同被搶走了雌獸的雄獸一般,朝著不可撼動的帝王沖了過去。
花千霜身後的黑龍發出震耳欲聾的龍鳴。
面對alpha的挑釁,作為花千霜精神體的黑龍,暴躁而憤怒地朝著封念飛了過去。
處於易感期的alpha神志不清,卻本能地格外厭惡突然出現的alpha。
一個又一個,阻礙他尋找他的omega。
一個又一個,試圖搶走他懷裡的omega。
他的!
只能是他的!
猶如挑釁一般,花千霜用猩紅的眼睛注視著和黑龍纏鬥在一起的封念,他張開嘴,露出了鋒利的牙齒。
在封念幾欲發瘋的吼叫里,花千霜嘴角扯出一抹惡意的笑,將他的尖牙刺入了omega柔/嫩的後頸皮膚里。
牙齒劃破白皙光潔的皮膚,直直刺入了沈之南藏在後頸皮膚下的腺體裡。
一瞬間,鋪天蓋地的alpha信息素咆哮著,如同海嘯般洶湧地湧入了沈之南的身體裡。
強烈的刺激讓沈之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一雙翠綠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清瑩的生理鹽水不斷地滲了出來。
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被咬破的腺體被迫承受劇烈的alpha信息素,沈之南頭暈目眩,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不過短短的幾秒鐘,如同弦斷了一般,“嘣”的一下,瞬間失去了意識。
失去意識之前,他只模模糊糊的記得自己被花千霜牢牢禁錮在懷裡。
以及隱隱約約,聽到一個人撕心裂肺的喊聲。
“南南——”
“把南南還給我——”
是封念嗎還是誰?或者只是他的幻聽罷了。
渝惜蒸狸。
短暫的念頭很快就被海浪般洶湧崩騰而來的alpha信息素淹沒。
他在劇烈的刺激里失去了意識,陷入黑色的夢裡,黑沉的夢裡瀰漫著雪松的清冷氣味。
可能只過了一秒鐘,也可能過去了好幾天。
從黑沉沉的夢裡醒過來的時候,沈之南最先感覺到從後頸腺體處傳來的輕微刺痛。
手往後輕輕在腺體在的位置碰了碰,柔軟的指腹沒有碰到皮膚,而是像膠布一樣的東西。
沈之南又摸了摸,應該是醫用的傷口敷料膠帶。
有人在他昏迷的時候處理了傷口。
會不會是陛下醒過來了?
心情瞬間變得激動,沈之南忙用力撐起身體,除了因為吸入過量的alpha信息素,導致身體有些發軟以外,他沒覺得自己哪裡有不對勁。
起身的時候,沈之南這才察覺自己並沒有在他自己或者花千霜的房間裡。
但起身環顧四周的那一刻,沈之南還是震驚了。
偌大的房間裡,從牆角到正中央,堆滿了無數晶瑩璀璨的寶石、黃金和鑽石,牆壁上鑲嵌著照明用的夜明珠,各種耀眼的光芒交織在一起,讓整個房間充斥著夢幻的光輝。
沈之南愣了好一會兒,他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還真的是滿滿一屋子的寶石。
“傳聞龍喜歡珠光寶氣,晶瑩璀璨的東西,原來是真的……”沈之南幾乎可以確認,這個地方是花千霜帶他來的,說不定還是花千霜自己的秘密小基地。
除了滿地的寶石,整個房間裡只有一件家具,就是沈之南自己躺著的這張床。
這張床相當的大,躺上四五個成年人都綽綽有餘。
掀開了身上的薄被,沈之南慢慢挪到了床邊,只是地上沒有看到他的鞋。
“陛下,你在嗎?”沈之南坐在床邊輕輕喊了一聲。
奢華的房間裡只有沈之南自己一個人的聲音,空蕩蕩的,顯得異常寂寥。
沈之南又試著喊了幾聲,等了許久都沒聽到回應,正當他打算下床去尋找花千霜的時候,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從不遠處緩緩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