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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馥不是沒參加過她們的詩社,可她身份太低微,謝瓊韞這邊是曹家四姐妹和徐家小姐,家世不差,王馥比起她們就太沒見識了。
頭一回詩社,王馥就把飯後的漱口茶當成茶水喝了,惹了一通笑話,自那以後她再沒參加過,平常只跟自己家世相當的密友還有謝瓊絮談談詩論論畫。
謝瓊絮低頭淺笑道:“表姐自知見識淺薄,為人又木訥,怕姐姐們嫌她無趣才不來的,她心思重,大姐姐體諒則個。”
兩人不冷不熱地說了幾句,謝瓊絮告辭出府。
謝瓊韞微微眯眼看她離去的背影,朝吟月看了一眼,吟月意會地點了點頭。
馬車軲轆轆地駛出了城,停靠在白山寺下,謝瓊絮叫了頂軟轎,晃晃悠悠地被抬上了山。
山寺旁有一安靜去處,靜水悠悠,大片大片火紅的凌霄花垂下來,美不勝收。
謝瓊絮在石凳上鋪了塊潔白的絲帕,解開披風,輕輕坐上去,讓子規把琴放在石桌上。
“你去旁邊走走。”
她兀自撫起琴來,琴聲婉轉,泠泠如流水,很是動聽,簌簌的山風把凌霄花瓣吹落在她的裙上,恍似山仙。
“此情此景,甚美!”
一道男聲從頭頂傳來,謝瓊絮詫異抬頭,看到來人連忙起身,斂目行禮。
“見過寧王世子殿下。”
寧王世子看她眉目低垂,臉頰嫣紅,脖頸到胸前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整個人仿佛有流光在影動,桃粉色的衣料柔軟輕盈,隨著她的姿勢,彎折成一個優美的弧度。
他微微一笑,從她的發上取下一片花瓣。然後將人扶起,握著她柔軟的手不放。
謝瓊絮羞得面若芙蓉,柔聲道:“殿下,失敬。”然後抽出了自己的手。
寧王世子輕嗅了嗅,在她耳側道:“謝二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謝瓊絮轉過身,屈膝頷首:“還沒謝過世子殿下上回在花月園出手相助。”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小姐又來彈琴?”
謝瓊絮柔柔道:“瓊絮喜歡對景撫琴,府中景色已經看倦,所以才重新尋了這麼個好去處。叫世子見笑了。”
“何來見笑,上回就見小姐舞姿翩然生風,宛若九天神女下凡,沒想到小姐的琴,也彈得這麼好。”
“殿下過獎了,瓊絮的才藝不及大姐姐十之一二。”
“小姐何故如此謙虛,照孤看來,絮兒的風姿是任誰也及不上的。”
謝瓊絮低頭含羞。
自壽宴之後,兩人私下已經撞見了五六回,慢慢便有了很多話可說,於是並肩走著,輕聲細語地交談。
謝瓊絮忽然踩空,低呼一聲,被寧王世子一下子攬住了柔軟的腰身。
她抬眼時,臉上羞羞怯怯的,眼角微紅,寧王世子一時看得痴迷,將她抵在了樹幹上,捏著下巴就吻了上去。
唇齒交纏許久,謝瓊絮衣服都有些凌亂了,才輕輕推開了寧王世子,眼裡泛著水意。
“瓊絮今日失儀,該回了。”
世家貴女能做到如此已經是有違閨訓,寧王世子勾唇笑了笑,親自把她送上了馬車。
明霜縣主瘋了,婚事肯定做不成,他得重新再物色一個未來的世子妃人選,文國公的親女兒,就是很好的選擇啊。
“小姐,過幾天可還來?”
謝瓊絮回頭與他對視,然後輕輕一點頭,鑽進馬車不見人影了。
謝瓊韞很快收到了消息。
“寧王世子?”
她輕輕笑了一聲,繼續低頭調香。
吟月道:“二小姐是心急了,才會飢不擇食,當著眾人的面跳舞,最後只勾到了寧王世子。也不看看,寧王一系,身上流著商賈的血,比端王壽王可差太多了。”
“不過,二小姐真實身份低賤,也沒得可挑了。”
謝瓊韞道:“寧王世子怎麼說都是皇孫,好好經營,也算一段不錯的姻緣。”
“可是,二小姐若真嫁給了寧王世子,大小姐您,就不好嫁入壽王府了。要不要告訴老太爺,二小姐不守閨訓,讓老太爺斷了二小姐與寧王世子的往來?”
“不必,二妹妹想做什麼就讓她做吧,我不干涉。”
等到謝瓊絮什麼都給了,一切水到渠成,寧王世子卻發現她不是真正的謝家女兒,到時婚事能不能成,就看她自己的了。
秦弗一行到了宣州,改走陸路。
許澄寧趴在車窗上往外看,感慨道:“這麼快,運河就有別的船行入駐了。”
秦弗正低頭擺弄一個木偶,聞言,渾不在意地說:“旦夕禍福,再正常不過。”
“殿下,我一直想問您,當初您向聖上要汝州的玉山,是為了什麼呢?”
秦弗放下手裡的東西,道:“汝州鐵礦便在玉山附近,鄭家在那裡,有一處秘密的煉鐵爐,熟鐵便是從那裡來的。”
“您這麼早就計劃這件事了?現在鐵礦沒了……”
“孤依然得了一座玉山,又沒有損失。”
天色已晚,車隊進了驛站,他們要在驛站度過一個晚上。
秦弗剛下馬車,一個嬌嬌柔柔的女子就走了過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