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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弗答應了,招來一個手下,讓他送許澄寧出馬場,自己則牽過許澄寧的馬,往馬棚走。
“世子殿下。”
秦弗回頭,看到謝瓊韞輕步走來。
第197章 孤不娶西陵王女
“謝小姐有何事?”
謝瓊韞走近幾步,盈盈施禮,然後道:“今日王女所問,亦是瓊韞想問之事。”
秦弗微微皺眉。
“想必殿下也知,壽王殿下與我父親有意促成你我之事,只是多事之秋,一直未曾議定,如今西陵王女來,婚事是否有變?”
她頓了頓,垂眸補了一句:“終身懸而未決,瓊韞心中有些恐慌,望殿下能給一個答覆。”
談及婚事,秦弗心中有個朦朦朧朧的影像,卻說不清那是什麼。但有一點他很確定,若是為了大事著想,他願求娶謝瓊韞;但若為了自己考慮,他不願。
原本是男未婚女未嫁,可以議一議。可既然父王那邊也態度不明,他就不會弔著謝瓊韞。
“謝小姐若婚事上另有想法,盡可與人議親,不必耽擱。”
他剛要走,又被謝瓊韞叫住。
“殿下打算迎娶西陵王女嗎?恕瓊韞直言,西陵來者不善,瓊韞認為他們不是誠心結盟。”
秦弗道:“無論西陵背後目的為何,和親勢在必行。”
“那殿下可否不娶王女?”
秦弗回頭看她。
謝瓊韞垂眸,語氣十分鎮靜:“其實,瓊韞意中的良人,正是殿下。”
兩人之間沉默了一會兒,謝瓊韞繼續道:“並非瓊韞貪慕榮華富貴,殿下有所不知,瓊韞家中有一妹妹,自幼爭強好勝,喜歡爭搶姐妹的東西,瓊韞曾經不懂事與她爭執了幾回,仇怨越結越大,甚至內宅之中發生過幾件惡事。”
“自她被封郡主後,更是變本加厲,瓊韞實不願再與她斗,可也不想再受她欺凌,婚事之上。除了高嫁託庇夫家護我周全,別無他法。”
“殿下龍章鳳姿,有經史治國之雄才、憂國憂民之仁心,瓊韞心中敬服,因此斗膽宵想與殿下的姻緣。瓊韞需要殿下,殿下也需要瓊韞,不是嗎?”
秦弗眼神一如既往的淡然,無風無波:“你難道不知,進了壽王府,只會斗得更多更難。”
謝瓊韞道:“朝堂之爭乃國之需要,而非後宅女子的雞毛蒜皮,瓊韞不怕難,怕的是在無謂之事中虛耗光陰與精力。瓊韞自問才學不輸男兒,定能給予殿下幫助。”
蟬鳴聒噪此起彼伏,而謝瓊韞看著眼前不說話的俊美男子,卻覺得很安靜,安靜得她能聽見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仿佛過了許久,秦弗終於長長舒出了一口氣,道:“孤不娶西陵王女。”
謝瓊韞眼睛微微睜大。
她賭對了!
“但世事多變,孤什麼都不會應承你。婚約一日不落定,孤與你便一日毫無關係,孤於你無意,他日你若有了別的想法,盡可另覓良人,父王那邊孤會解釋,不會責怪謝家。像今日攔住孤問話之事,不要有下回。”
說完,他徑直離開。
謝瓊韞站在原地,靜靜目送他遠去。
於她無意……
兩年前的冬狩獵場,鮮衣怒馬的少年一箭射穿了黑熊的腦袋,救了她一命,未及她感謝,少年便呼嘯而過,去撿獵物。
當時雖未與他有隻言片語,可秦弗的風姿已經深深地在她的腦海里刻下了印記。
現在,他說對她無意。
只要他不娶西陵王女,自己便有機會。全京城,論家世論樣貌論才學,有誰能及得上她?
總會有有意的那一天。
叮叮——
許澄寧把兩塊金錠碰了碰,然後擺放到燕先生跟前。
“喏,這是學生孝敬您的。收我為徒,您賺大了吧?”
燕竹生好笑地看著那兩錠金子,道:“胡說,明明是虧大了,現在給金子,能補償得了為師當年受的苦與痛嗎?”
“什麼苦與痛?”
“養孩子的苦啊,養孩子的痛啊,”燕竹生閉眼皺眉,苦大仇深,“就因為當年收了你,我才知養孩子有多難,這麼多年不敢娶妻生子。”
許澄寧反駁他:“哪有?您自己懶不想娶妻生子怎麼還怪學生頭上了?而且,我哪有讓您受過苦,我很乖的。”
燕竹生呸道:“是誰三更半夜做噩夢得我哄?是誰大半夜不睡覺跑我床前纏著我吃燒雞?是誰喊人大嬸害得為師也得跟著挨打?哎呀,我記得某人有一回還在客棧尿床了是吧?”
“啊!不許說!”
吵吵鬧鬧了一陣後,師徒都停下來喝茶,許澄寧喝完兩杯,然後道:“先生,我總覺得這班西陵人,奇奇怪怪的。”
“怎麼說?”
“時而精明,時而糊塗。”許澄寧道,“他們一直在做一些逞一時之快的事,哪怕洋相百出,也沒有停歇。王子王女還可以說是年輕氣盛,嬌生慣養,可那位看似成熟穩重的使臣,大多數時候,也在縱容他們。能被選為使臣的,怎會是如此眼淺之人呢?”
“兩種可能,”燕竹生道,“第一,西陵心懷鬼胎;第二,那名使臣與凡著非一條心,他擁護的是另一名王子。”<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