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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世子妃。”
這個結果無疑讓人意外。
“她為何要殺寧兒?”
“澄寧進宮的時候,與她有了齟齬。”
謝容鈺把事情說了,謝允伯勃然大怒:“她讓寧兒幫她擦鞋?!還敢派人刺殺!豈有此理!”
謝容鈺道:“高氏驕矜器小,容不得旁人的一點違背,這是她會做出的事。那晚若非壽王府的護衛武功夠高,抵擋了一陣子,只怕,我也來不及救澄寧。”
謝允伯想起今早見到的高氏父女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更加怒髮衝冠。
這口氣他忍不了,寧兒是謝氏貴女,這輩子,永遠只有別人給她擦鞋的份,高嬋居然敢命令她,他要是放過了,就不配當寧兒的爹!
高家勢大,是塊難啃的骨頭,想啃下他們,還得從長計議。
父子倆密謀了一夜,還沒來得及著手報復,就聽說高嬋出事了。
高嬋陪端王生母惠妃在太明苑行走遊玩的時候,被一頭白虎驚到,人從石道上摔了下來,斷了一條腿,臉也在石子路上跌破了相。
這座園子是先皇親自設計讓人修建的,這條石道講究一個野趣,石階的棱邊沒有打磨,保留了它尖銳的稜角鋒芒,鋪地的石子也是專挑細小的尖石子。是以,這一摔,有點嚴重,太醫說以後可能會跛足,那壓到石子上的半邊臉,能不能恢復如初,也難說。
高家大發雷霆,誓要打殺看管猛獸的人,結果一查才知白虎是隔壁御園逃出來的,是地方官員新進獻給嘉康帝的野獸,嘉康帝十分喜歡,親自下命令讓人在御園調教。如此,高家竟發作不得。
據說,惠妃和端王親自去高家致歉,賠罪的話都要說盡了,高家人依舊不給好臉色。
謝允伯不會天真地覺得這只是個意外:“誰做的?”
謝容鈺道:“手腳乾淨,我沒查到任何線索。我猜,是壽王世子。”
“壽王世子不是去西山了?”
“也有可能是,掩人耳目。”
謝允伯先是解氣,然後又覺得不甘心讓壽王世子搶了先。不過,對一個女子下手也太不君子了,這不像壽王世子的作風啊。
謝允伯突然想到,自己本來也打算對高嬋下手的。
哦不,那不一樣,他是為了給女兒報仇,怎能跟君不君子扯上關係?
被這一打岔,原本要做的事卻不好施行了。
高家是權柄最大的士族,按理嘉康帝應該親自問候此事。但嘉康帝此時卻無心關懷,因為內廷發生了一件令他不快的事。
習陵子不見了。
第163章 一石三鳥
只留下一行字,說自己逗留已久,是時候離開,繼續雲遊。
他居住的偏殿,沒有一絲從裡面或從外面破開的痕跡,整個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嘉康帝本來經他養治,身子已經好了許多,突然遍尋不得,便憂思過度,病倒在了床上,苟延殘喘一般,只剩半縷幽魂在人間不甘,因此又是連續幾日歇了朝會。
習陵子不在,慧乘亦不在,嘉康帝感覺自己的身體又不好了。儘管習陵子已經留下了不少調養的方子,可他覺得不對味,旁人熬的藥做的推拿總是沒有習陵子做得好。由奢入儉難,執念太深,竟覺得身體比從前更差了。
嘉康帝見不到的習陵子,許澄寧倒是在自己的小宅院裡見到了。
仙風道骨倒是仙風道骨了,只一見面,還沒來得及問候,他就指著許澄寧跟前的茶碗道:“你,不適合飲茶。”
秦弗習以為常,對許澄寧道:“讓他給你看診。”許澄寧身體不健朗,他是知道的。
許澄寧下意識地縮了縮手,鍾白仞眼睛滴溜溜地在她身上轉了幾圈,心中已經明了。
是個姑娘啊。殿下知道嗎?
不過,他奉行養生之道,心寬豁達,不該管的事從來不管,不該說的也不會說,他才懶得揭穿這些小年輕調情的小把戲。
“手伸來手伸來。”
鍾白仞握住她的手腕,診了一會兒,就開始嘮叨起來。
“小小年紀,毛病忒多,脾胃虛,氣血還不足,畏寒怕冷,逢換季必要病一場……幸而你年紀小,活潑好動,病癒得快,這個年紀也不適合老吃藥,平時要多重食補,戒茶戒酒,少食米麵多吃肉菜,肉菜不要擱油,全吃白煮……”
許澄寧總算明白了鍾白仞為什麼人緣不好,實在是太能嘮叨了太能說了,一講就是一刻鐘不歇,許澄寧想使個小聰明轉移他的注意力,都被他截住,還要打她手心。
她欲哭無淚地轉頭看喝茶的秦弗,心說你自己吃不了的苦為什麼要我來吃。
“專心聽!”
鍾白仞一巴掌拍在她的後腦勺上。
“我沒……”“不許說話!”
秦弗看差不多了,才讓人送鍾白仞離開。
許澄寧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我是做錯了什麼殿下要這麼懲戒我……”
秦弗道:“他話多了點,但都是良言。”
“吃肉不放油不放香粉,那我還吃個什麼意思。”
秦弗沒有答話,只是讓人把鍾白仞說到的補品送來,先是立功受賞,再是試藥補償,他現在最不缺的就是稀珍名藥補物。<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