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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從沒見過韓策,只知道韓家與謝允伯同輩的有個很年輕的子弟,是謝允伯的表哥韓述的堂弟,今年才三十出頭,想來,就是這位了。
“平身吧。”寧王看了他幾眼,高高在上地問道,“你求見本王有何要事?”
韓策廣袖垂在身前:“韓策此行,是為大魏而來,想請王爺同關鴻將軍一起出兵,收復京城。”
寧王沒料到他是這個意圖,心中略思忖,頓時冷笑。
又是順王的詭計吧,想利用他攻打薄元道,驅逐北厥,消耗了兵力,順王就可以坐享其成。
做夢!
寧王冷聲道:“你是替誰來說這些話?”
“韓某是為京城、為大魏百姓而來。”韓策道,“若非要說是替誰,那便是替關將軍說情的吧。王爺當知,關將軍兵馬有限,何況如今朝廷南遷,軍餉糧草不繼,關將軍有心驅逐賊寇也難以達成。故韓某特來勸王爺出兵。”
“噢?你難道不是替秦恆來當說客的?本王可是知道,秦恆在你們韓家的地盤上,可是快活得很吶!”
韓策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便道:“韓家行事作風,王爺應當知曉,只做純臣,不干涉皇位更迭之事。韓某並非為順王而來,相反,韓某以為,誰能立下收復京城的不世之功,誰就是萬民所向的主上。”
“若王爺不願,韓某便只能去找端王了。”
寧王被他說得有點心動,既怕有人撿了自己的便宜,又怕功勞被端王搶了去,一時難以抉擇,看了謝允安一眼。
謝允安站起來道:“韓五爺不辭辛勞,走這一趟有心了,且下去休息片刻,王爺再傳你說話。”
韓策知道這是要考慮的意思,便依言跟下人退了出去。
等他走了,寧王才問道:“你們覺得怎樣?要不要打?”
謝允安道:“王爺,下官覺得,韓策所說並非沒有道理,不如就出兵……”
“不可!”
謝瓊韞突然從屏風後走出來,長裙曳地。
寧王世子目露嫌惡:“你來幹什麼?這裡不是你撒歡的地兒!”
謝允安也覺女兒出現在他們男人議事的地方不妥,跟著勸道:“韞兒,你別不懂事,快回去。”
謝瓊韞充耳不聞,徑直走到寧王跟前,行了個屈膝禮。
“父王,您已被順王戲耍過一回,難道不怕再上當受騙一回?”謝瓊韞道,“您一馬當先,端王在您背後撿便宜,甚至還可能趁您後方空虛,攻打徐州,你們兩敗俱傷後,豈不是順王又漁翁得利?”
寧王又猶豫起來:“可總也不能把京城拱手相讓……”
寧王世子卻翻白眼:“婦人之見,真真短視,父王要攻打京城,不知道有多少人願意追隨,兵馬多了,還怕他們不成?”
謝瓊韞沒有理會寧王世子,對寧王道:“韞兒有一計,父王可願一聽?”
寧王對謝瓊韞的眼界和才華還是有幾分欣賞的,便道:“說來聽聽。”
“與其受人擺布,不如把這件事做成交易。”謝瓊韞分析道,“兵馬我們可以出,但有個條件,韓家必須把傳國玉璽交出來,並設法殺掉順王,否則免談。”
傳國玉璽在手,寧王的號召力就更強了,甚至運作一下,還可以否決掉傳位詔書的真實性,讓世人相信,寧王才是真正的先帝屬意的新君人選。
寧王和謝允安都微驚了一下。
寧王世子齜牙咧嘴:“看看,看看,我就說她是毒婦,你們現在總信了吧!最毒婦人心,說的就是她!”
謝瓊韞面對他的惡言惡語面不改色:“順王就在韓家,在他們的地盤上,殺個人,拿個物件,總不算難事吧?”
寧王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他本就怕順王在背後搞鬼,先借韓家之手將順王除掉不就結了嗎?
“好!就這麼辦!”
他立刻重新叫了韓策進來,說明了自己的意思。
韓策驚愕過後,又覺痛心:“王爺,天下興亡,人人有責,王爺乃天潢貴胄,擔當更甚,您竟以職責為條件,讓韓某去行弒君之事?”
謝允安道:“並非如此,只是,王爺拯救蒼生,總不能讓他有後顧之憂吧?人人皆知,順王草包昏庸,豈能堪當大任?天子之位,本就不該由他坐著。”
韓策凝眉看著謝允安,好半天才道:“若韓某沒有猜錯,你應當是謝姑父之子,謝允安謝尚書吧?”
第388章 絕不叛國
謝允安暗中挺直了腰背:“正是。”
“你是表兄的弟弟,按說,我也該喚你一聲表兄。表兄,你為謝家之後,怎能說出這樣的話?”
韓策指著門外,一字一句:“敵寇已經攻破了我們的國門,當務之急,是團結一心,共抗外賊與叛軍。新帝不管如何,都是傳位詔書指定的新君,你難道不懂國不可一日無君的道理?”
“這個時候,你還想著爭權奪利,是生怕敵寇沒有可乘之機嗎?”
寧王冷笑:“你不樂意?看來你剛剛說要讓本王領這份不世之功、讓本王成為民心所向之主,是在戲耍本王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