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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澄寧掀開車簾問了一聲:“怎麼停了?”
車夫指著前面獵獵的軍旗。
“平南軍班師回京了!”
第157章 我找到妹妹了
夜幕來臨時,天空聚起了一團團的雲,陰沉沉的,很快下起了大雨。
謝瓊絮窩在房裡,心情鬱郁。
祖父這次是鐵了心地不肯見她了。
她只是跟寧王世子見個面罷了,有必要這麼生氣嗎?祖父真是迂腐。
與寧王世子的私情已經傳出去了,除了嫁他別無它途。但家中無人肯為她的婚事做主,等父親回來,他肯定更不同意了。
上回他就不同意讓她高嫁呢,一心只護著他那個醜女兒。
現在她該怎麼辦?
想來想去,只有讓寧王世子去請賜婚聖旨了。
可她關在家裡都快一個月了,他怎麼還沒有動靜啊?難道寧王不同意?
不可能。
她是數一數二的世家貴女,端王與高家結成了姻親,寧王想扳回一城,娶她就是最好的捷徑。
不行,她一定要找機會,再見寧王世子一面。
她這麼想著,餘光突然瞥見子規從外面撩開珠簾進來,懷裡抱了只半新不舊的箱子。
“這是什麼?”
“小姐,”子規抿嘴,“這是表小姐讓送來的,您這些年送給她的禮物,她都還回來了。”
“還說,她送小姐的東西不用還,小姐若不喜歡,可以扔了。”
謝瓊絮愣了一下,隨即冷笑:“哼,倒是出息了,看她能清高個幾時。”
說著,一頭又埋進了胳膊里。
“真討厭,沒見我愁著嗎?這個時候,還拿這些雞零狗碎的事來煩我……絕交也罷,我早就不耐煩跟他們虛與委蛇了。”
王家貧寒,如果跟他們不親近,便有嫌貧愛富之疑。
以往她為了好名聲,一直與王家表哥表姐交好,可現在想想,她花費了那麼多精神,紆尊降貴與他們交遊,得到了什麼好處嗎?一點也沒有。
送禮送不出好東西,人脈上也不能讓她結交到有用的人。反倒酸詩酸畫聽了一大簍子看了一大簍子,還得費心思夸兩句,真是得不償失。
那天的事,她是遲了與他們的赴約。但表姐被調戲是表姐自己的問題,不是她害的;相反,她與寧王世子私會之事外傳毀了名聲,卻是他們兄妹倆張揚出去的。
說到底,還是王家對不起她多一點。
她不怕與他們絕交,就算哪一天真的用得著他們了,王家的人都跟母親一個樣,耳根子軟,她哄兩句也就回來了。
“小姐!”杜鵑跑進來,“國公爺回來了!”
“什麼?!”
謝瓊絮咬牙:“我去找娘!”
謝允伯戎裝未卸,先進宮復命,然後才迴轉了文國公府。
數月征途,他瘦了一點,面龐如刀刻般稜角分明。哪怕一身風塵,依然俊朗如初,比年輕時還要更多了幾分威風堂堂。
他先去見了謝老國公。
謝老國公照常問候了些他在外面的情況,猶豫了幾遭,還是把這些天許秀春和謝瓊絮惹出來的事都說了。
他就離開幾個月,兩個女兒的名聲都毀了。
謝允伯很生氣:“絮兒什麼時候心這麼高了?”
無論是在詩作還是以往的言行舉止中,謝瓊絮表現給別人的可永遠是一副優雅淡泊、不慕名利的性情,怎地做出這等噁心人的事兒來?
謝家身為四大世家之一,能存續至今,憑的便是一心為純臣,從不摻和進黨爭里。
在這三王對峙越發激烈的關頭,把自己的女兒嫁給其中的誰,那不是自找麻煩嗎?
謝家現在雖然權柄不大,但榮光其實已經夠了,他腦子有病才會捲入這場奪嫡的豪賭中。
賭輸了,謝家會沒落;賭贏了,風光個十年二十年後,只會沒落得更快。
那些爭先恐後跳進這個火坑的人是不是傻?
謝老國公疲憊地擺手:“她的事,你當爹的管吧,我不管了。”
“那我把她送去廟裡修身養性,您可別心疼。”
謝老國公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從松風堂出來,遠遠就瞧見王氏跟謝瓊絮站在一起。
他大步走過去,在兩人開口之前便道:“來人!幫二小姐收拾東西,明天一早送去白山寺禮佛跪經。”
謝瓊絮大驚失色。“父親!”“謝瓊絮!”
謝允伯表情變得極其嚴肅:“知足不辱,知止不殆,謝家願保留你的榮華富貴,是念在這十幾年骨肉親情的份上,你自己卻要明白自己究竟是誰,擺正自己的位置,不該貪多,覬覦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謝家從不欠你什麼。”
“你若膽敢為了一己私慾,做下不利謝家之事,你是哪來的,我便讓你回哪去。”
“我說到做到。”
謝瓊絮臉失去了血色。
這人來人往的,他竟然說得這麼大聲,豈不是要讓下人聽去了?
她慌裡慌張地四下看,路過的下人皆低頭而行,落在她眼裡全是知曉了她身份的奸奴。
王氏不忍心,想勸解:“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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