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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澄寧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謝家族裡這麼多人。
謝家不愧書香門楣,每個人都張弛有度,進退有據,哪怕面對秦弗,他們也是恭敬而不諂媚,對身世離奇的許澄寧充滿好奇。但並未仗著長輩的身份,審問犯人似的對她的過去問東問西。
許澄寧應對七大姑八大姨的機靈勁都提上來了,愣是一點沒派上用場,一圈人沒見完,見面禮已經收到手軟。
他們來姑蘇還有一個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把許澄寧記入族譜。
從古至今,女子在娘家的族譜上的名字只能依附在其父名下,並不像男子那樣自成一列。
謝允伯卻突發奇想,要求把許澄寧像謝容鈺謝容銘一樣記入族譜。
“只要是個帶把的,管他將來偷雞摸狗還是吃喝嫖賭,一出生就可以記族譜,我女兒這麼成器憑什麼不可以?我就是要咱們謝家的後輩,都記住她!”
他據理力爭,秦弗也鼎力支持,族中長輩商榷過後,同意了謝允伯的決定,許澄寧成為第一個自成一系的謝家女兒。甚至將她曾冠的許姓也被註解在了上面。
去過姑蘇後,又順道去了金陵。
金陵一干官員聽說壽王世子駕臨的消息,全守在城門口迎接,一個個腿肚子都在打顫。
順王登基,是他們出錢出力把他扶上去的,現在情勢大轉,誰都害怕被秦弗清算。
這位可是能外滅西陵北厥,內誅叛軍逆王的王世子!馬上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了!
唯獨韓家淡定。
韓芳永親自帶著長子和長孫,把兩個五花大綁的人押到了秦弗面前。
其中一人矮胖,頭髮已見灰白,面龐乾乾淨淨,一絲胡茬也無。
海公公!
許澄寧又去瞅另一人,雖然他現在長了頭髮,但許澄寧還是一眼認出這是當年那個抓女孩做仙丹的慧乘大師。
他居然活到了現在。
韓芳永道:“弗殿下容稟,先帝駕崩之時,僅有海公公一人在場,隨後他便以詔書扶順王登位。老朽與犬子孫兒心中起疑,便暗中調查,最後找到了這個人。方知此人受海公公指使,毒殺了先帝!”
壽王父子崛起後,海公公本想再作妖,與寧王聯手。但信還沒送出去就被韓家父子抓住,幽禁起來。
帝王之事,他們不能擅自作主,因此一直在靜觀形勢,等到今日才將真相揭開。
事情發生在韓家別院,韓家多少有監管不力之責,因此韓芳永帶頭跪下了。
海公公和慧乘像蛆一樣扭動,驚恐得不停打擺子。
秦弗目光落在海盛身上,寒涼如水。
海公公在宮裡活了幾十年,從最小的太監做起,一步步成為大內總管,性子卻十分內斂,不媚上欺下,不結黨營私,從未說錯過一句話,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他謙卑不忘本。
現在看來,是大家小瞧了他。
不知道曾經他在無人知曉的時候,給嘉康帝說了多少煽動之言。
若非薄元道突然造反,恐怕端王寧王會早早被殺,順王成了傀儡,現在在京城作威作福、執掌大權的,就會是他了。
“此事,孤會查明。”
秦弗揮手,讓人把兩人拿下了,又免了韓芳永等人的禮。
他沒想過降罪韓家,一來海盛是先帝自己信任的人,二來薄元道四處開戰的時候,韓清辭以刺史的身份保住了揚州。因此有功無過,何況,他們還是許澄寧的親人。
他握住許澄寧的手:“孤這次來,是陪澄寧回來認親的。”
韓芳永把目光挪到許澄寧身上,面容慢慢地鬆開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孩子,你受苦了!”
他說著說著,不由熱淚盈眶。
謝允伯上前攙住了韓芳永:“寧兒回來是好事,您哭什麼呢,以後肯定苦盡甘來。”
“說得沒錯,苦盡甘來!殿下,請進屋落座!”
韓家人也很多,因為有韓清悅時不時寫信回來,他們對許澄寧的脾性都有幾分了解,接待起來更加如沐春風。
第486章 婚事
謝韓兩家姻親好些年沒有團聚了,韓家立即張羅了一頓豐盛的宴席。
男女分席,都是自家人,因此座位沒那麼規矩,許澄寧左邊坐著彤星和李茹,右邊坐著韓清悅。
韓二夫人知道兒子韓清元的一點心思。除了對許澄寧熱情,對李茹也很是溫和可親,看李茹放不開,便時不時給她夾菜。
李茹小口吃飯,一聲聲地道謝。
韓清悅則被她娘韓大夫人揪住了好一陣指責。
“說是退婚要出去躲一陣子,一躲就是幾年!簡直胡鬧!寧兒肯認你們了,你們就該帶著寧兒一起回家的!瞧瞧你,拖著拖著都成大姑娘了,親事可怎麼辦呢!”
世家女子最遲十七八歲也嫁人了,韓清悅到現在婚事還沒個著落,韓大夫人真是愁死了。
韓清悅軟軟地撒嬌:“母親,我哪裡大了?寧兒不也跟我同年嘛。”
“寧兒是沒成婚,可她的夫婿是一早就定下的,你有嗎?”
韓清悅小聲嘟囔:“我要是能像寧兒一樣也自己找夫婿,肯定早有了。”
“你說什麼?”
“沒什麼,母親,這清蒸鱸魚寧兒愛吃,再上一盤子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