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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毅沒有答應,只是送還了兩人的遺物。
韓清元撫著抱著一柄寶劍,熱淚奪眶:“我認識這個,這是表哥最喜歡的青影!”
龐毅道:“韓公子,節哀順變吧。停靈時日已經到了,我們要將屍體火化,幾位可以留下來送公爺和世子離開。”
隔日,兩具屍骸便被燒成了灰。
韓清悅哭得像個淚人,三人默默地把骨灰收集起來,裝進了罈子里,然後便帶著骨灰和遺物回返了。
許澄寧坐在馬車裡,看馬車已出了城,回頭見他們兩人仍在傷心垂淚,便道:“別哭了,人沒死。”
第377章 龐毅是誰的人
韓清悅正哭得不能自已,忽聞這一句,一聲噎了在了喉嚨里,劇烈咳嗽起來。
許澄寧給她拍了拍背,韓清元急忙問道:“表妹,你說什麼?”
韓清悅邊咳邊抓住了她的手。
許澄寧道:“龐毅不肯讓我們帶走屍身,你們應該也有所懷疑吧?”
韓清元確然懷疑過,但大抵事實勝於雄辯,也因為死者為大,他無暇想太深,便信了這個結果。
“他或許沒想過我們離得近,來得這麼快。所以言語不難發現紕漏,屍身也並非全無漏洞。”
“什麼漏洞?”韓清元道,“我看死者的身形與表叔和表哥很像。”
“是很像,但我看盔甲的邊緣跟屍體身上的痕跡對不上,那甲衣應當不是死者生前穿的,至少不是長時間穿的那套。”
“另外,從甲衣的損壞痕跡上看,多處損傷過於平滑,不像磕損,倒像是磨損。”
許澄寧努力回想了一下,伸出了自己的手掌,指給他們看。
“我曾經見過謝世子的手掌,我記得,他掌心的天紋是延伸到這,中指處,而剛剛那具屍體,卻是延伸到食指。”
謝容鈺給她遞果仁的時候,她看過一眼,那條明晰的天紋留給她的印象很深。
“而且,”許澄寧臉上略生出幾分不自在,“他們倆的鼻子跟我有些像,不是屍首那個樣子。”
文國公父子很是高大,這種身材的人已經很不好找了,如何還能兼顧皮相骨相也像他們呢?
韓清悅破涕為笑,然後捶了她一記,罵道:“壞丫頭!你知道了也不告訴我們,害我白白流了這麼多眼淚!”
許澄寧摸著鼻子解釋:“我不是怕你們演技不好嘛。”
韓清元高興過後,重又陷入疑惑:“表妹,那表叔他們為何會傳出死訊?你的意思是龐毅做的?”
許澄寧點頭:“我猜,是龐毅意圖擊殺,卻叫他們逃脫了,龐毅一不做二不休,便假稱他們已死。”
韓清元怒道:“龐毅!他竟殘害朝廷命官,意圖為何?”
“如果是為兵權,我覺得不盡然。”許澄寧道,“他是陛下最信任的武將,這一次陛下命他為副帥,便是為防止文國公獨占整支軍隊,他想要兵權,仗一打完,兵權便是他的了,根本沒必要殺了國公和世子。”
“我更傾向於,這場刺殺是出於權斗,有人指使他殺了國公。”
韓清悅眼淚漸干,瞪大了眼睛:“會是誰?”
許澄寧搖搖頭:“我不確定這對誰有好處。若從龐毅開始說起,聽說他是朝廷武官的後起之秀,這兩年才被陛下看中提拔,起因是他從西戎人手中救下了陛下。”
“如果他不是忠誠於陛下,背後另有其人,那西戎人的刺殺極有可能是故意安排的。”
許澄寧細細琢磨過後,下了推斷:“兩種可能,一種,龐毅與西戎人有勾結,像薄元道一樣,意圖叛亂;一種,龐毅是寧王的人,除了鄭家,我想不到誰有那麼大的本事向西戎買兇殺人。”鄭家生意做得大做得廣,人脈通到西戎不是什麼難事。
“從之前的戰役來看,龐毅與西戎勾結或不甚可靠,還是屬於寧王更有可能。”
“不管他究竟是什麼人,都是殘害忠良的惡徒!”韓清元怒道,“表妹,我們為何不舉揭穿他?”
許澄寧苦悶道:“朝廷都散了,他又坐擁數萬大軍,誰能管得著他?何況他死了,誰來接手這支大軍?誰來主持與西戎的對戰?如今敵寇才是首要的心腹大患,敵寇不除,家國就不能安寧!”
韓清悅蹙眉憂心道:“那表哥他們呢?他們在哪?”
許澄寧道:“十有八九,是在關外逃避追殺了,可能在西陵的境內避難,找路回返。我們召集一些人,去各個關口守著,或許能守到人。”
韓清悅和韓清元愁眉不展,憂心地點頭。
“快走!”
車外傳來軍官不耐煩地呼喝聲,許澄寧掀開車簾偷偷看了一眼,只見很是龐大的一支軍隊,將一台四面釘死的囚車圍得嚴嚴實實,囚車只開了一個不及臉大的窗口,一張有些熟悉的臉一晃而過,間或傳出一二聲西陵話。
“怎麼了?”
韓清悅也湊過來看了一眼。
“沒什麼。”許澄寧道,“西陵王女倪婭被押送往邊關了。”
韓清悅很吃驚:“這是……”
“拿她當人質,要威脅西陵退兵呢。”<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