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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的詩題被糅化為一種感覺,把那個過程極其香艷露骨地寫了出來,五感俱全,令人看都不敢看。
譯者是禮部官員,當年也是讀四書五經考出來的仕途,讓他譯這種詩,比殺了他都難受。
才子們臉都綠了。
“西陵竟如此……不知廉恥!”
這樣的詩,便是謝容斐都無處下手。
看客們也感覺到了不對勁。
“怎麼回事?他們怎麼不動手?”
西陵那邊已經著手在寫了,他們這邊一個個的,像塊木頭一樣杵在那兒。
一人艱難地咽了咽唾沫:“寫……寫嗎?”
“我寧可輸了這局,也絕不作這種丟盡臉面的詩!”
誰都在期盼有人能站出來,主動接過譯寫的重擔,可誰也不願承擔罵名。
第二炷香很快燃盡,西陵才子詩也寫好了,大魏這邊什麼都沒交出來。
嘉康帝臉黑了下去。
凡著哈哈大笑:“陛下,看來,這一局是我們贏了呢!”
他的笑聲放肆迴蕩,大魏這邊人人眉頭緊皺,不知為何他們的才子會一首詩都寫不出來。
大魏譯者見沒法交代,只好躬身上前,對海公公耳語了幾句。
嘉康帝聽完,臉色變得很難看,但這等東西根本不宜宣之於口,只得把悶虧咽下,承認了西陵獲勝。
“第二局,比書算。規則很簡單,抽籤取數進行加減乘除,先答對者勝,前提是,不能用算盤算籌等一切計數工具。還請陛下令人寫數,數字越大越複雜越好。”
數字被放在兩個盒子裡,由凡著進行抽取。他從兩個盒子裡各抽出一個數,喊道:“十二萬八千七百九十七,乘二十六萬三千零六十二!”
數字竟如此複雜!
不用算盤,他們就只能在紙上用笨辦法計算了。
謝容斐跟大家一起埋頭苦算,剛有兩個人算出來,正在校對時,西陵那邊已經交答案了。
捧著算盤的太監一算,竟是對的!
凡著哈哈大笑。
“口訣推算已經過時了,我們西陵都用畫線來計算,結果準確無誤!”
果真是有備而來,特拿他們新創造的算法來挑釁大魏呢。
看來西陵要比試的內容,都是有深意的呢。
凡著宣布了第二道算題。
謝容斐咬牙,心裡不甘,但除了筆算別無他途。
他剛要埋頭計算,忽覺腹中一陣劇痛,痛苦難忍,眼前一黑,連人帶椅,翻倒了下去。
“斐兒!”
第186章 學生願往
“斐兒!”
曹氏滿懷期待,眼睛就沒離開過兒子,親眼看見謝容斐倒下去,不顧禮儀地尖叫一聲。
“怎麼回事?”
“瑾瑜公子倒下去了!”
才子們丟掉紙筆,紛紛圍過來,扶起謝容斐。
“懷瑾兄,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謝容斐臉色青白,滿頭大汗,虛弱無力。
“腹中……絞痛難忍,不能……”
他痛得扭動起來。
眾人都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了,人頭攢動,竊竊私語。
嘉康帝厲聲道:“究竟怎麼回事?”
有太監去查看了,回來道:“回陛下,謝二公子好像吃壞了肚子,突然犯病,恐怕難以再繼續下去。”
謝老夫人痛心疾首:“斐哥兒啊!我的寶貝孫子!”
曹氏大叫:“宴上的東西都是大家一起吃的,除此之外,他只喝了鴿子湯而已,怎麼會吃壞了肚子?”
女眷那邊離得遠,但人多的地方,最不愁的就是閒話傳播的速度,謝容鈺很快聽見了曹氏之言。
鴿子湯?
上午母親告訴他給他準備了一盅烏雞湯,可午膳時到他手裡的也是鴿子湯。
謝容鈺看向長隨,謝緒眼珠子轉過來,被謝容鈺犀利的目光刺了一下立馬收回,摸了摸鼻子。
不管如何,大魏已先輸了一局,又出了這樣變故,當真是出師不利。
嘉康帝揮揮手:“帶下去診治。”
這麼一來,大魏這邊就少了一人,還是少了一個頂尖的才子。
凡著哈哈大笑:“陛下,這可如何是好?聽說謝容斐乃是人中翹楚,大魏可還能再出一個佼佼後生頂替上他?”
西陵又贏了一道題,再贏一道,他們就拿下此局,那作畫還用得著再比嗎?
“怎麼沒有?”倪婭突然出聲,嬌媚的聲音含著水流晃蕩一樣的笑意,“我聽說,與謝二公子同科的狀元,是個不到十五歲的少年,怎麼不讓他上場?”
許澄寧啊。
在座的有許多人回想起來,他們有多久沒有聽說過許澄寧這個名字了。
似乎在很久之前,許澄寧還是個人盡皆知的驚才絕艷少年郎,韶顏稚齒、帽插宮花、打馬御街的形象一度深入人心。
可隨著其人的漸漸沉寂,那層光環業已褪去。再聽到她的名字時,都是跟順王上官辰之流混在一起,吃喝玩樂,招貓逗狗。就連當初對她讚嘆有加的童閣老,都恨嘆一曲傷仲永。
咦?許澄寧抬起頭。
雖然突然被倪婭提起是很意外,但這一個個的滿臉不信任是什麼意思?<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