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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根都扎進這塊地里了,結果京城要跑了!
京城人哭得好大聲。
他們只是隨大流湊熱鬧罵了許澄寧幾句,丟了她幾片菜葉子而已,怎麼就這麼嚴重了呢?人許姑娘這不好好的嗎?沒少一塊肉也沒掉一根頭髮,還名滿天下,人人都知道她是不遜男子的大才女大英雄了,他們沒讀過書不懂大道理,壽王世子跟他們計較這麼多做什麼呀?
而且當初頭一個說許澄寧欺世盜名的,也不是他們呀,是那群讀書人!
“都怨你們!之前非把許姑娘的事說得那麼嚴重,害我們以為她幹什麼殺人越貨的事了,你們自己不高興,找我們倒什麼苦水!”
好幾個從前嘴巴不乾淨的書生被老百姓們圍起來群毆,邊挨打他們也邊在心裡絕望。
壽王世子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太子了,可能再過不久許澄寧就是太子妃。
他們還沒入仕途,就已經狠狠羞辱過未來太子妃,這輩子還能有指望嗎?
仔細地回想,之前為什麼會那麼激憤呢?
一是被以拂塵社為首的書生給煽動了。二來,當時也有好些街頭混混在傳許澄寧有多不堪多無恥。
書生眼睛一定,驀然看到一張鬼鬼祟祟的臉,立馬指著大喊:“是他!是他說許澄寧爬上了幾個王世子的床換來了功名,我都是聽他說的!”
混混驚慌失措,連忙撒腿就跑,但街上都是人,愣是被反剪雙手摁在了地上,剛挨兩拳就全招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是有人拿了錢,要我們在外面這麼傳的啊……我上有老下有小,實在沒有辦法,我還知道還有好多人也收了錢,我可以說出來,你們饒了我唄……”
眾口鑠金,合著許姑娘當初沒家世沒權勢,有人要搞她,罪名可不就隨便人扣嘛。
老百姓們把他狠揍了一頓又綁起來。但這解決不了問題,該遷都還是要遷都。
京官聯名寫了一封信,向壽王和秦弗諫言,一一列舉遷都的種種不可取之處。
至於許澄寧,雖然是先帝下詔趕她走的,但有不對難道還不能改過?收回旨意就是了。為她查明平反,再授予郡主封號,風風光光迎她回來,總不至於要遷都吧?
信送出去後,猶如石沉大海,過了好久才收到壽王世子的回信:“孤的決定,你們有意見?”
一意孤行。
大家愁得頭髮都白了。
有人小聲說道:“許澄……啊不,謝小姐,她不願回,我們給她道歉,求她回來行不行啊?”
他們也是悔恨自己愚昧無知,才得罪了這座大佛,想要大佛顯靈就得虔誠。
於是每天京城門口都跪滿了人,像磕一個頭喊一聲:“求許狀元回來吧,求許狀元回來吧!”
“以往是我們錯了,求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快回來吧!”
那些有兒子在國子監讀書、還曾經參與過遊行的人家門戶都被潑了糞,臭味數日不散,家裡的夫人小姐都崩潰了,求著家裡的少爺也去道歉。
家裡少爺不肯:“遷都就遷都唄,窮酸百姓搬不起,咱難道還搬不起?許澄寧隱瞞身份參考,難道我還冤枉她了?”
他自認風骨錚錚,就是不覺自己有錯,家裡人拿他沒辦法,只能心急火燎地籌謀起搬家的事。
小道消息說,壽王世子屬意把都城定在金陵,他們得趕緊先去置辦宅子和店鋪。
去得晚了,位置好風水佳的地方被人搶沒了,有錢也買不著好宅子,屆時上朝上衙多遭罪。
聽說現在金陵已經一寸地皮一寸金了,再耽擱更不好。於是他們變賣了在京城的田莊鋪子,即刻去金陵買宅子。
“求我回去?”
許澄寧看完信,驚奇地看著秦弗。
秦弗把手攬在她肩上,輕輕地揉她耳朵。
“現在那些人都跪在城門口等你,只看你願不願意原諒他們。”
他拿出一疊厚厚的地契,按進許澄寧的手裡。
“這些都是你的了。”
京城好幾戶官宦人家不肯跟許澄寧道歉,倒是著急在金陵買宅子,於是出賣了在京城的田莊店鋪。秦弗讓人以戰後損壞嚴重和遷都為由,以極低的價錢全都拿下,又以很高的價錢,賣給了他們金陵廉價的屋宅。
許澄寧一看契書的位置,鋪面竟有大半是坐落在最繁華的街巷上的,田莊裡更是良田成片。
這麼多產業,只消擁有一處,就已經夠一家人一生衣食無憂了,而現在這一沓竟然全是自己的!
許澄寧目瞪口呆,瞬間這薄薄的紙變得重若千鈞起來。
反應過來後,心裡泛起甜絲絲的感動,她把手掛在秦弗脖子上,親昵地挨蹭他的臉。
“原來你按住所有人不回京城,是為了給我找回場子啊。”
秦弗抬了下下巴,跟她額頭貼著額頭,高挺的鼻樑陷進她柔軟馥郁的香肌里,薄唇吻在臉側。
“嗯,喜歡嗎?”“喜歡。”“喜歡我嗎?”“嗯。”
許澄寧調皮撞他的臉,兩人相擁發笑起來。
“弗哥哥,壽王那邊,你是怎麼想的?”
“他啊,”提到壽王,他再無從前冷肅的模樣,反倒像是事不關己,“安分的話,就讓他先坐兩年。”<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