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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走,端陽郡主挪動一步擋在路前。
“長兄本也是不願娶謝瓊韞的,不是嗎?妹妹也算幫了你的忙,長兄不能也幫我嗎?”
秦弗頓了頓,道:“那日你對謝家小姐做了什麼?又為何要這麼做?”
端陽郡主眨了眨眼,唇角微勾。
“沒做什麼,她不好好的嗎?我知道長兄不喜歡她,我也不喜歡她,不想她做我嫂嫂,所以給了點小教訓,僅此而已。”
秦弗沒有深究,只是道:“你的事,我不會插手,你找父王去吧。”
她是他的妹妹,他不會拿她去做政治聯姻,但也不會為了她干涉父王的決定。他們兄妹倆一向疏離,她是三個孩子裡最得寵的,有事大可直接找父王,找他這個不親的哥哥幹什麼?
他說完便繞過端陽郡主進了聽雪堂。
端陽郡主轉身,看他風姿颯颯,髮絲如柳,隨風揚起又落回英挺的後背上,一晃進門,不見了蹤影。
她垂眸,微微揚唇離開。
萬壽節,京城處處彩畫繽紛,歌舞昇平,花天錦地。戲樂畫著濃艷醒目的妝容,腳踏彩車翩翩起舞,街上百姓托著自己的孩子,熱熱鬧鬧地起鬨。
宮中更是大開宴樂,嘉康帝坐於高位,身側伴著鄭貴妃,慈眉善目地接受著滿堂兒孫和滿朝文武的獻禮祝壽。
得陛下壽辰之福,幽禁半年的端王一家終於解除了禁足,端王誠心悔過,反省自新,嘉康帝便順其自然地原諒了他,官復原職。
秦弗依禮法奉上自己準備的壽禮與壽詞。
嘉康帝語氣中充滿激賞:“一轉眼弗兒都大了,頂天立地,不但孝敬親長,政務上也頗有建樹,你可是孫輩里最出息的一個啊!”
原本觥籌交錯的宮宴有片刻的凝滯,轉眼又續上歡騰雀躍,仿佛不曾有過。
端王世子忍著高嬋碾踩自己的疼痛,強顏歡笑;寧王世子則不悅地瞪了秦弗一眼,仰脖喝下一大杯酒。
謝瓊韞抬眼去看那道頎長俊逸的身影,心底微痛,再去看不遠處的端陽郡主,她神色清淡,像是漫不經心,看不到有一絲愧悔之意,只有無盡的傲慢與嘲諷。
謝瓊韞捏緊了手帕,心裡的痛楚轉眼化為滔滔恨意,火海般席捲她的全身。
“皇祖父謬讚。”
嘉康帝道:“如今你也大了,你兄長已經娶妻,隗兒也定親了,你的終身大事也該訂下了,趁著今兒高興,祖父為你……”
“咳咳咳……”
秦弗劇烈咳嗽起來,在只有嘉康帝看得見的地方,他甚至咯出了血,把手一攏,背在身後道:“孫兒謝皇祖父掛懷。只是孫兒負傷在身,暫需調養,無心婚姻之事,且讓隗皇弟先成親吧。”
嘉康帝頓了頓,不知道秦弗說的是他身上的毒,還是說別的傷,或者是還沒從許澄寧那兒移情出來,特意找的藉口。
也罷,隨他去。
“說到婚事,隗兒,還有謝大姑娘,上前來。”
謝瓊韞被曹氏提醒回了神,儀態萬千地站了起來,走過去與寧王世子並排站在了一起,兩人都顯得知書達理。但肩與肩之間幾乎可容下兩個人站立的距離,還是讓人感到了一絲不對勁。
“你們二人婚事將近,往後可要好好相處,早日開枝散葉。”
說到開枝散葉,謝瓊韞身軀微微繃緊,寧王世子臉色顯露一絲嫌惡,氣氛劍拔弩張得像立刻就要把對方踹飛。
嘉康帝看在眼裡,神情仍是溫和,命人拿來一對鳳凰佩,分賜給了他們二人。
“謝陛下!”“謝皇祖父!”
兩人各自領了鳳佩、凰佩,隨即便像怨偶似的一拍兩散,誰也不願看誰。
寧王有些尷尬,鄭世恩連忙拖著肥圓的身子站起來,道:“少年面薄,容易羞怯,陛下就別打趣他們了,老臣敬您一杯!”
嘉康帝給面地喝了一口,然後咳嗽起來。
鄭貴妃連忙為他撫拍胸口。
“陛下,可是喝得急了?”
嘉康帝喝著清湯沒有說話。
不是喝急,是他年紀到了,酒水這種東西每每入喉,都像吞刀子一樣。
說來,鄭世恩比他還大些,他怎麼就能飲酒自如?
嘉康帝隱晦地看過去,見鄭世恩面色粉紅。雖是白髮蒼蒼,氣色卻很不錯,跟之前雙百老人習陵子有些相似,看起來比乾瘦的自己年輕多了。
鄭世恩,他也有什麼駐年之術嗎?
“報!”
殿外有人高呼,衝進殿下跪抱拳。
“文國公已收復靈、肅兩州,只欠一州,便可盡數收回失地!”
嘉康帝大悅。
“大善!謝卿真乃福將也!”
鄭世恩笑呵呵道:“陛下今日雙喜臨門啊!可喜可賀!”
嘉康帝大笑:“喜事不能停,隗兒好事在即,謝卿不在,朕便給他的侄女添妝,來人,看賞!”
“謝主隆恩!”
謝允安帶著自己的妻子兒女,下跪拜謝。
謝允伯的告捷,總算讓寧王世子對這樁婚事有了一絲滿意。
第300章 婚事不順
萬壽節過後,寧王世子與謝大小姐的大婚接踵而至。<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