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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容鈺低頭看著她拉著單右胳膊的小白手,胸口起伏,神色晦暗不明。
單右聽了許澄寧的話,讓人把受傷的護衛帶回去,要親自送許澄寧回家。
謝容鈺忽然道:“我送她回去。”
單右忍無可忍,罵道:“謝世子怎麼什麼都要搶?許澄寧是壽王府的座上賓,犯不著你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好了,別吵啦,快帶我回去。”
臨走前,許澄寧轉身又對謝容鈺道了一次謝。
單右在旁邊嘰嘰喳喳:“本來就是他們城衛所的職責,不用謝,就算沒有他,晚個一息的工夫我也到了……”
謝容鈺站在城衛所門口,目送他們離去。
陸欽鋒走過來,把手放在他肩上。
“你今晚怎麼了?失魂落魄的,從沒見過你這樣。”
謝容鈺轉過身往裡走,身後帶起一陣風。
“替我告假,我去一趟長安府,牢里的刺客交給你看管,留著命,嚴刑逼供,誰來都不許給。”
“欸!喂!長安府那麼遠,你去那做什麼?”
第124章 毒傷
因為受傷,許澄寧往宮裡告了幾天假,待在家裡養傷。
傷口細長一道,呈縱向劃在小臂上,養了幾天,已經結了痂,裡面的肉呈淡淡的粉色。
她不是個容易留疤的體質,像這樣的傷,等痂掉了,就基本瞧不見了。
李茹小心翼翼地把藥塗上去,心疼問道:“疼嗎?”
“好多了,沒那麼疼,但癢得很。”許澄寧吹了吹傷口,“所幸沒有傷到筋骨,寫字畫畫無礙。”
塗完了藥,她叫李茹早點休息,自己去側間的小床上睡。
因為手上有傷,這幾日她都跟李茹分開睡。
四更天時分,她睡得正熟時,忽然聽到門外有響動,前幾天剛經歷過刺殺,她一下子驚醒了。
“誰?”
她心裡警惕,點亮油燈,躡手躡腳走到門口,小心翼翼把門打開了一條縫。
沒有燭火,外面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她剛要把門關上,忽然一隻大手橫出,捂住了她的嘴,緊接著人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嗚嗚叫了兩聲,聽見身後的人在耳邊道:“別叫,是孤。”
她鼻間充斥著淡淡的血腥味,臉上也黏黏糊糊的。
“殿下?”“嗯。”
秦弗垂下手,沉重的身體壓了下來,許澄寧沒扛住,兩人一歪倒,嘭的一聲,撞到了門板上。
“南哥哥,怎麼了?”
李茹醒了,許澄寧小聲道:“沒事。”
說著,她架著秦弗的臂膀,勉力把他扶進了屋。
李茹陡然看到一個身形高大的陌生人,許澄寧還被糊了一臉血,當下驚了一大跳。
許澄寧把他扶到側間的床上,才對李茹道:“阿茹,你就當什麼都沒看見,也不要對外說,知道嗎?”
李茹訥訥點頭。
許澄寧自己也受了傷,家裡剛好有傷藥和包紮用的細布,便把東西拿了出來。
側間與臥房其實是同一間房,中間砌了一道薄牆,再挖個洞,安上帘子,兩邊各放了一張床,只是側間的要窄小許多。
李茹怕生,側間有陌生人在,她也睡不著了,幫許澄寧打了盆水過來。
“阿茹,幫我,看看院子和門口有沒有血,有的話擦洗乾淨,用土蓋上痕跡抹勻,沾血的布丟到灶里。”
許澄寧在側間多點了幾盞燈燭,借光去看秦弗的傷勢。
秦弗右胸處被弩箭射傷,箭已經拔了出來,留下一個深深的洞,血還在細細往下流,把黑色的夜行衣浸染成了暗褐色。
許澄寧剪開他的衣服,看傷口泛著紫黑,流出的血顏色也有些深,她心裡微驚。
“箭上有毒?”
秦弗虛弱點頭,嘴唇略呈紫紺色。
他胸膛肌理堅硬,許澄寧用力按了幾次,只擠出來一點點黑血。
中毒拖延一刻,便多一分危險。
無可奈何之下,她只能低頭,用口把血吸出來。
她像頭溫順的小獸,柔軟的嘴唇貼著他堅硬的肌理,埋在他的懷裡吸吮。
一股酥麻從足心湧向頭頂,秦弗不受控地浮起一片輕微的戰慄。
這樣太親近了些。
他感到渾身不自在,抬起手,似乎想把她推開,手懸在半空中猶豫了許久,最後落在她的頭頂,擼貓一般,由後腦勺到後頸,輕輕撫了撫。
他低頭仔細看她,見她垂著眼,秀挺的鼻樑拱著他的肌膚,睫毛又長又翹,每眨一次眼睛,就撩癢他一回……
“南哥哥,我……”
李茹撩開帘子,看到裡面情景,笑容僵在了臉上,帘子吧嗒一聲,從手上掉落下來。
秦弗目光冰冷地看著她。
“對、對不起!”
李茹扭頭就跑,沒留意到秦弗泛紅的耳尖。
小一刻鐘時間,流出來的血終於變成了鮮紅色。
許澄寧大大鬆了口氣。
她現在模樣很詭異,上半張臉瑩白如玉,下半張臉都是血,有的些血跡已經幹了。
秦弗道:“血有毒,藥孤自己上,你先去漱口。”<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