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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一種還好,如果是前一種,就要當心了,或許那三個人一直在演戲。洋相百出,有可能是為了給人留下一個傲慢、惡毒卻心機不深的印象,為日後他們想做的事作掩護。”
許澄寧若有所思,然後問:“那依先生所言,西陵王女嫁給誰對大魏最好?”
燕竹生嗤笑:“哪輪得到我們在此指點江山,人家心裡恐怕早就有數了。”
兩人正說著話,門外突然傳來呼喊聲,模模糊糊,聽不清說的是什麼。
過了一會兒,林伯進來了,對燕竹生道:“門外有一夫人帶著一位公子,想求先生收她的侄兒為徒。”
燕大儒天下聞名,想拜他為師的人不計其數。可因為他一直以來雲遊四海從不收徒,已經好些年沒人上門叨擾了,怎麼忽然又有人來了?
“照舊告訴來人,我不收徒。”
“可對方說,若不能見先生您一面,他們就長跪不起。”
燕竹生挑挑眉:“那就跪著吧,記得灑掃的時候讓他們挪一挪位置。”
許澄寧嘿嘿笑:“先生,你好壞哦。”
“難道不是他們太蠢了嗎?傷害自己只能威脅到在乎他們的人,為師又不在乎。”
許澄寧想了想,拍著胸脯道:“您的好徒兒替您出去看看,把他們勸走,別明天傳出您恃才傲物目中無人的壞名聲來了。”
她推門出去,就見門外一華服婦人,正跪坐在地上,身邊一各杏色衣裳的年輕公子。年輕公子似乎行動不便,雙手撐地,頭垂下去。
“學生一心向學,仰慕燕先生之名,求先生不棄學生才學微薄,收我為徒!”
聽到門開的聲音,對方抬起了頭,許澄寧看到了一張其貌不揚的臉。
竟是韋良義!
第198章 求先生收我為徒
許澄寧不悅。
造她的謠,故意毆打她,現在還想跟她搶先生了。
她真是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韋良義,你做過什麼惡毒之事自己心裡清楚,怎地還有臉求到我先生跟前來?”
“許澄寧?”
韋良義震驚地看著她。
他因受傷,無緣文斗,只能黯然退場把機會讓給了別人,可最後聽到的卻是許澄寧大顯身手的消息。
眾目睽睽之下,許澄寧不可能作假,唯一可能的解釋是,燕大儒把絕學教給了她。
想他韋良義天賦卓絕,卻為家世所累,只能寄人籬下看著別人的臉色過日子,表姑母千求萬求,他才有去國子監讀書的機會。
術業之上他日夜求索,從不懈怠,但在國子監能學的已經學盡了,很難再有進益。他不似真正的官家子弟可以專門請名師指教。若能拜在燕大儒門下得他真傳,一定能躋身才子前列,再過五年參加科舉,他又何懼之有?
他顧不上傷好就來求見燕大儒,可萬萬沒想到許澄寧出現在此,竟被他看去了笑話!
他臉漲成了豬肝色,惡狠狠地瞪著許澄寧。
寧遠侯府二夫人何氏急忙站起來,對許澄寧道:“你便是許狀元吧?實在很抱歉,上回是我這侄兒無禮了,他性子躁,容易被人煽動,所以才……”
“姑母!”
韋良義攔住她,然後看著許澄寧道:“許澄寧,不許欺侮我姑母,有什麼事沖我來!”
許澄寧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懶得與他費口舌之爭,道:“我先生說不收徒,你們再跪也沒用,走吧。”
“許澄寧!你這是公報私仇!”
許澄寧後悔了,她不該自告奮勇出來替先生趕人的,與這等渾人根本說不清。
“我先生從不對外收徒,京城人人皆知,非我能夠左右。我言盡於此,你們好自為之。”
她轉身就要走,何氏卻急忙拉住了她,臉上儘是哀求之色。
“狀元郎,算我求你,給我侄兒一個機會吧,他早早沒了父母家人,我又是女流之輩,護不了他多久,你看在他孤苦伶仃的份上,原諒他之前的冒犯吧。”
許澄寧皺眉,肅然對她道:“夫人,為何你們姑侄總是一副人人都對不起你們、欺負你們的樣子?他意圖傷害我污衊我,一句賠禮道歉的話都沒說,我卻要看在他身世悽苦的份上原諒他,這是什麼道理?他不是小孩,我也不是他爹,憑何容忍他一再對我無禮?”
“許澄寧!你敢羞辱我!”
韋良義又復現了那副狂躁盛怒、兩眼猩紅的樣子,惡狠狠地想衝過來,可終究臀部有傷,歪歪斜斜跑了幾步就摔倒了。
何氏看他這個樣子,心疼地哭出了聲,伏在他身上淒淒哀哀地說:“咱回去吧,不拜師了好不好?你有傷在身,咱又不受待見,何苦呢?”
韋良義疼得滿頭大汗,額角都冒出了青筋,依然倔強地對許澄寧道:“我要見燕先生!”
許澄寧垂眸看他,輕輕哼了一聲,轉身就要入屋。
韋良義在身後大喊:“許澄寧!你這個卑鄙小人!你非燕先生,憑什麼代他將我拒之門外?你分明,就是想獨霸燕大儒,不想他收別的學生,不想他的學問傳承下去!”
許澄寧有一種衝動,想撿個什麼東西扔過去,正四下看的時候,耳邊傳來燕竹生清潤的聲音:“我人在這了,你見到了又能怎樣?”<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