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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色猙獰地轉過身,看見一個很不起眼的漢人少年。
“你找死!”
他大掌拍過來,許燦星一偏頭躲過去,又拔出一把匕首刺向拉坦的腹部,並使勁轉動,把他刺得紅血噴涌。
拉坦額頭青筋鼓起,雙目瞪凸,一隻手握住腹部的刀,一隻手掐住了許燦星的脖子。
許燦星又從刀柄上又拔出一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進了拉坦的脖子裡。
拉坦喉嚨里發出咔咔的聲音,血柱飛涌,手上力道漸息,哐地倒了下去。
許燦星把兩把刀都拔出來擦乾淨,重新合二為一收好,然後鑽出營帳,小心翼翼爬上帳頂,將撒那的大旗扯了下來。
撒那的武士久等不到拉坦出來主持作戰,又看見營中處處大旗已被撤下,登時軍心大亂,很快被攻破營地,韓策領著呼茲士兵殺了進來。
“燦星!”
韓策看到許燦星,連忙沖了過來。
“你膽子也太大了,怎麼能自作主張留下來呢?”
暗衛老早便找到了許燦星,要帶他離開。但當時跟許燦星在一起的還有好些個商隊的人,也紛紛鬧著要走。
許燦星自覺暫時沒有危險,從暗衛口中知道了許澄寧的計劃後,反而不肯走了。
他沒有多跟韓策解釋,韓策扶了扶他的肩。
“你姐姐馬上就來了,她這些天一邊在外奔波,一邊還在掛念你,你跟她說說話,別讓她擔心。”
撒那所率殘部遠遠望見烏丹大營上已經揚起了烏丹大旗,以為此時再奪取無望,便含恨集結從大營里逃出來的殘部,趕回到自己的撒那老巢。
呼茲也沒有再追趕,而是低調留駐在烏丹大營。
許澄寧與烏珊蒙麗一起領兵歸來,大獲全勝後,卻是無盡的沉痛與淒哀。
那些被奴役被折磨的烏丹人放了出來,看到公主歸來,他們紛紛跪地嚎啕,幾乎要把這段日子裡的屈辱都哭出來。
男子們被打傷打殘,女子們則無一不是衣衫不整,光裸的大腿和胳膊上橫七縱八地布滿了傷痕,有好些個還是烏珊蒙麗的摯友。
烏珊蒙麗脫下外衣,蓋在其中一個女孩身上,把她擁進自己的懷裡。
“不哭了,我來救你們了……”
她忍著刺疼的淚意與心酸,努力地安慰她們。
淚水就像衝破了閘的洪流,再也止不住。
烏珊蒙麗感到一股深深的無力,心中的仇恨無以復加。
她猛地站了起來,喝道:“不許哭了!”
“哭有何用?讓親者恨仇者快嗎?現在,馬上,把眼淚給我憋回去,埋在心裡,化作血仇!他們讓你們流下的每一滴淚,每一滴血,將來都要他們斷頭挖心來償還!烏丹的兒女!你們甘心如此懦弱嗎?不甘心的,就擦乾淚跟隨我,誓與撒那、孟西不共戴天!”
烏丹的男男女女們慢慢抹了淚,陸陸續續地站了起來。
“誓與撒那、孟西不共戴天!”
撒那主導的那一場謀反,幾乎令營地每個人都成了喪親受辱的可憐蟲。一夜之間,仇恨在這群無憂無慮的人心裡長成了參天大樹。
許澄寧心中感慨,看烏珊蒙麗開始召集登記部落大營倖存的人口,得她許可後,鑽進了烏丹的庫營挑選了幾件安豐王賜予的寶物,跟許燦星和韓策一起把寶物獻給了呼茲王。
“多謝王仗義相助,容我借花獻佛,望王不要介意。”
他們這麼多條人命得救,再感謝都不為過,故她特意選最珍貴的幾件。
呼茲王撫著寶貝愛不釋手,臉上都笑開了花。
“使者是誠意之人,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王客氣了。”
烏珊蒙麗和帕儂、拓奇、阿達,也分別向呼茲王致謝,並表示修好。
呼茲王收了謝禮,揮師回返。
趁烏珊蒙麗整頓部落,許澄寧把自己的人點了一下。除了商隊有幾個被撒那人鞭打受傷的,其他都沒有事,便大鬆一口氣。
“許先生,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走?”商隊都嚇壞了,“大不了錢財貨物我們都不要了,我們現在就想走!”
許澄寧道:“且等等,我問過新王,與她說說。”
烏珊蒙麗正為部落的事務忙得團團轉,曾經不需要她操心的事現在通通需要她做決策,看到許澄寧來,她迷茫疲憊的眼裡終於閃過一絲亮光。
“你們要走?”
許澄寧點頭:“是啊,我們離家有些久了,要回去呢。”
烏珊蒙麗咬著唇,拉著她的手道:“小寧子,其他人我都放,繳來的錢財也分毫不差如數歸還,讓他們先走,你再多留一會兒好不好?”
“撒那現在雖然被孟西和卡術糾纏住了,但他不死,我們一日不能安穩,我想要趁他沒有緩過勁來一擊打敗他。你幫幫我,事成之後,你可以在我能力範圍內許一個條件,我都答應你,你看怎麼樣?”
“這……”
烏珊蒙麗愁眉苦臉:“烏丹損失太重了。新婚那夜,撒那趁大家喝醉,殺了我阿爹留下的好多精英部下,要把實力培養回從前,不知要多長時間。烏丹會成長,撒那也會成長,我等不了那麼久,我要快點弄死撒那和孟西。”<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