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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辰哀嚎:“王爺你看,許澄寧是叛徒,養不熟的!”
許澄寧靠在椅背上懶洋洋道:“你再嚎,我的手也要扎木刺了。”
順王立馬捂住了上官辰的大嘴。
“別嚎。”
這次出宮的時候,領路的又換回了小狗兒。
“你傷好了?屁股不疼了?”
小狗兒道:“多虧你的藥膏子,好多了,能走路,但還有點疼。”
“怎麼不再多歇歇?”
小狗兒低聲道:“我想求你幫個忙,替我求個辟邪的符。”
許澄寧訝異地問:“怎麼突然要這個?”
小狗兒耷拉著眼皮道:“我養傷這些天,天天都聽到鬼在我耳邊叫,我害怕得睡不著。”
“你幻聽了吧,怎麼會有鬼呢?”
“真的有。”
“跟你同房的其他人,有沒有聽到?”
小狗兒搖搖頭。
“他們白日要做活,我自己在房裡能聽到,晚上就沒了。”
他哭道:“你看,這個鬼,不怕太陽的。”
許澄寧沉吟了一會兒,又問:“是什麼樣的聲音?你從哪聽到的?”
“我趴在臥鋪上聽到的,是女鬼的聲音,有不止一個,她們叫得很慘,還、還……怎麼說,沒什麼力氣。”
許澄寧心中一凜:“帶我去看看。”
小太監沒有床,只有砌起來的高出地面的長長矮台,上面鋪了兩排灰撲撲的床褥,味道很不好聞。
“喏,”小狗兒指著自己的床位,“只有我這裡聽得到,別處都聽不到。”
許澄寧爬上去,把耳朵貼在檯面上,一點一點試著位置。一聲幽幽的哀鳴偶然鑽進耳朵,毛骨悚然,許澄寧一下子從床鋪上彈了起來。
“怎麼樣?是不是聽到了?”
許澄寧驚魂未定,胸口起伏緩了許久,又趴了下去。
這次她聽得更加真切,一道道女聲,像蛛網一般交纏著,嘶啞、痛苦、無力,偶爾有人似乎受到巨大疼痛,提聲尖叫,轉瞬又消弭。
許澄寧抬起身子,用指節一點一點地敲台子,仔細聽辨,發現小狗兒的床位,頭部的位置是空心的,應當是砌磚的時候,不小心留了一條縫。
“你們在幹什麼?”
同房的小太監一進來就看見兩個少年撅著屁股趴在地上,頓時莫名其妙。
許澄寧很從容地起身拍了拍衣擺。
“我借了小狗兒一盒子藥膏,想要回去,我們正在找呢。”
“哦對對!”
小狗兒在床上亂翻一通,把藥膏找了出來。
“在這呢!”
許澄寧打開看了看:“只剩下這麼點了呀,那你用完吧,回頭還一盒新的給我。”
兩人一同走出來,小狗兒長長吁了一口氣,抬頭注意到許澄寧望著不遠處的講經塔,便問道:“許公子,你在看什麼呀?”
許澄寧轉過頭來問他:“那個地方,平常進出的人,多麼?”
小狗兒道:“不多的,只在慧乘大師來的時候,送點冰進去,我們聽海公公吩咐,平常都不去那的。”
“今天,慧乘大師進宮了嗎?”
“進了吧好像。”
許澄寧思忖了下,道:“我想過去看看,之前去靜安寺,沒能見到慧乘大師,今天看看能不能堵到他。”
小狗兒撓撓頭,隨她一起去了。
世人均知,嘉康帝是個仁善愛民的好皇帝,經常就蒼生事向佛祖問福。
當初建造這座塔,怕捨本逐末,不敢勞民傷財。因此塔建得不大,只有五層,塔底是漢白玉的台子。
這裡是宮中的偏僻之處,許澄寧借樹木隱藏身跡,在離講經塔十多丈之遠,圍著它繞了一圈。
小狗兒糊裡糊塗:“許公子,你在幹什麼呀?”
許澄寧敷衍道:“塔有九門,不定慧乘大師從哪個門出來,我繞著走,就能看到啦。”
“哦,是這樣啊。”
“你們在幹什麼?!”
一道嚴厲的女聲傳來,許澄寧霍然轉身,對上了梁蕪板正的面孔。
“是你?!”
梁蕪睜大了眼,隨即大怒。
“放肆!宮禁之中,竟敢鬼鬼祟祟,亂闖亂逛!”
許澄寧目光一下子落在她拎著的木桶上,木桶壓著數塊濕漉漉的布巾。
她問道:“梁姑姑,平常佛塔,也是你負責送冰?”
“關你什麼事!”
梁蕪對她沒有半點好臉色,拎著冰桶就要走。
許澄寧擋在她跟前,嚴肅道:“如果不是,我勸你別去,有人要害你。”
梁蕪嘴角勾起一絲譏諷。
“許狀元這般好為人師,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進宮時間比我還長。”
她踏出一步,不知哪裡來的咔擦一聲,腳下憑空出現一條黑縫,許澄寧下意識伸手去拉她,結果石板一翻,三個人都掉了下去。
嘭,嘭,嘭,嘭。
摔落的聲音很大,緊接著傳來很大的回音。
許澄寧沒來得及喊疼就捂住了梁蕪和小狗兒的嘴巴。<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