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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出身與你們無關,輪得到你們指指點點?”
利小志瞪大了眼睛。
“可是先生,您教過的,要嫉惡如仇,要……”
許澄寧指著那兩個孩子:“他們做了什麼惡?”
“他們是娼妓的孩子,不乾淨……”
“你知道什麼是惡嗎?違逆大義、損人利己才是惡,她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才被稱之為惡?”
松娘瞟了她一眼。
“如果可以,這世上有誰願意丟棄自己的尊嚴?拿一點自尊換取活下去的機會,是她們自己的選擇,難道就錯了嗎?難道她們就活該去死嗎?”
許澄寧把手放在利小志和東來肩頭上按了按:“世風淫亂,從不是一二妓子能決定的事,你們看不慣,覺得不合道義,不予理會就是了,不許惡語傷人。惡語無刃,卻能致命,你們若把人逼死了,你們就是惡人了。”
“還有你,”她看向利秋秋,指責道,“我知你性急護短,對人有偏見,情有可原,可不喜歡歸不喜歡,能不能別動不動就要人去死?世人皆苦,你們把人命當回事吧!”
利秋秋三人低下了頭,嘴囁嚅了半天,不情不願地說道:“對不起。”
“大聲點!”“對不起!”
“以後還敢不敢了?”
“不敢了!”
三人大聲應和,被許澄寧打發走了。
她走上前兩步,行了個禮:“兩位娘子,是我教導無方,對不住了。”
松娘倚著牆,神色慵懶:“罷了。”
許澄寧又走到那兩個淚汪汪的孩子跟前,摸了摸他們的頭。
“我小時候也被叫過野種,但現在過得也還不錯。人吶,最怕的就是活在別人的嘴巴里,那樣最容易走不下去。所以好好長大,有出息了就不用比著別人的言語活了,懂嗎?”
她語重心長說完,然後才跟韓清悅一起離開。
韓清悅捂著胸口道:“吵得真厲害!”她長這麼大耳朵都是乾乾淨淨,根本就沒聽過什麼污言穢語。雖然方言她聽得一知半解,但就那吵架的態勢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結束了,別害怕。”
說那幾個孩子是壞人也不至於,只是從小到大的認知使然,一時半會兒很難扭轉過來。許澄寧雖然是先生,也扭轉不了。讓他們把松娘等人當普通人一樣對待,現下是不可能的,她能做的,就是阻止自己的學生傷害人。
她們往回走,進屋時看到李茹在屋裡團團轉。
“阿茹,怎麼了?”
李茹拿出一封信:“南哥哥,你看。”
許澄寧接過,一目十行看完,驚道:“鄭家要跟我們做生意?!”
“是,要的貨量還特別大,出價也很高,我本來想拒絕。但來的人一定要我再多考慮兩天,還說價格好商量。南哥哥,我們應該接嗎?他們會不會有別的目的?”
“當然有。”許澄寧斬釘截鐵道,“竊取秘技,把生產這一環壟斷,價格便可隨他們自己的心意定了。這樣一來,就可以輕輕鬆鬆賺得金山銀山。這樣的手段,他們不知用過多少回,把許多獨家工藝技法據為己有了。連外頭傳聞都全被他們壓下去了,現在還有幾個人記得瀧心宣的真正主人是誰?”要不怎麼說錢多好辦事呢?
現在是看到醉墨的商機了,所以溯源到這裡,許以高價訂貨,簽訂契書,再給了定金,之後要是李茹給不出貨,或者出了別的什麼意外,恐怕就要被索賠天價,連紙坊都給賠進去。
李茹聽得後怕。
“我……我這就去拒絕了他們!”
許澄寧點頭,李茹匆匆往外走,迎面撞上韓策。
韓策鎖著眉頭,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許澄寧問道:“表叔,怎麼了?”
韓策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壽王被貶了!”
第358章 壽王被貶
“壽王被貶了!”
許澄寧驚道:“什麼?!為什麼?”
李茹和韓清悅亦驚呆了。
韓策抿緊了嘴,許久才道:“好像是因為……謀反。”
原來,壽王在等秦弗和西陵使者帶領和親隊伍走遠之後,就開始了大刀闊斧的清算。
皇帝病重,監國權在他手上,這是最好的剷除端寧兩黨的機會。但端寧兩黨能與他彼此牽制這麼多年,實力不容小覷,本就無法輕易拔除。於是他把主意打在了兵馬上,打算一勞永逸,擊殺兩王。
於是他一邊給寧王、端王下套,一邊悄悄讓戍守在北邊的田隆領兵悄悄抵京,準備給二王安個罪名,再下獄賜死。
他籌劃得甚是周密,可在大事將成之時,卻有一個小太監越過重重禁軍,溜到了皇帝的寢宮,將昏迷多日的嘉康帝喚醒了。
得知壽王做下的事,嘉康帝大發雷霆。當即派龐毅制止住了田隆的軍隊,壽王功敗垂成,落了一個被貶的下場。
許澄寧聽完,滿心焦灼。
端王、寧王得勢這麼多年,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扳倒?
早些時候,壽王仍是三黨中朝堂勢力最大的一黨,可高家與端王黨聯姻後,被帶到端王黨的勢力便讓三王有了新的估量,端王黨可與壽王黨相抗,甚至有的時候還會壓壽王黨一頭。<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