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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傅敏酥點頭,勉強打起了精神。
她很困,但她也很餓。
這一次,倒是認真許多,一整碗麵條落肚,整個人也由內而外的溫和了起來,才放下筷子,旁邊就遞過來一條熱毛巾。她也沒多想,直接接過來。
謝彧宣見傅敏酥沒有排斥他的照顧,心裡高興。正好,滾燙的熱水也晾得能入手,他起來找了個桶,將水倒入了一半,放到了她面前:「燙燙腳。」
傅敏酥正擦臉,聽到這提醒,才猛然想起,身邊的不是枳香,而是謝彧宣,她看了眼面前的桶,忽然不自在起來:「謝謝。」
謝彧宣蹲下,伸手去脫傅敏酥的鞋。
傅敏酥立即抬腿後縮:「我自己來。」
「好。」謝彧宣見狀,倒也沒有堅持,起身坐到了對面,開始吃他自己的面。
他一直關注她,他自己那碗面都坨了。
「你慢慢吃,我出去洗。」傅敏酥做不到人家吃麵她泡腳,當下提起桶往外走。
「去廚房吧,那邊還有熱水。」謝彧宣提醒了一句,又站了起來,走到一邊打開櫃門拾拙了一個包裹遞了過去,「你的換洗衣服。」
「我的衣服怎麼在這兒?」傅敏酥驚訝的看著那包裹,但,她確定,那不是她的。
「出去辦事的時候路過郡城,給你和枳香都帶了些。」謝彧宣很自然的說道,「全都讓人清洗過。」
只不過,她的是他親手選的,枳香的是讓人安排的。
「謝謝。」傅敏酥心裡滑過一絲暖意,她上前,大大方方的接過,提著桶去了廚房。
包裹里,有好幾套衣衫,里里外外都有,還有一包是香夷子和胭脂水粉。
她也沒在意,像謝彧宣那樣的貴公子,能記得給她們帶東西就不錯了,總不會自己去選。反正,他開開口,總有一大把的人為他服務。
廚房裡洗澡終歸不太自在,傅敏酥只簡單的洗漱了一下,換了衣服,收拾了殘局才回去。
這個院子的其他屋子都鎖著,她沒弄清情況,也不好隨意去開鎖,只好默默接受今天又要和謝彧宣睡一個屋的現實,更重要的是,她沒力氣折騰。
回屋,謝彧宣已經把床鋪好了,上面放了兩床被子。
傅敏酥心裡滿意,道了謝,就鑽了進去,睡在了裡面。
謝彧宣端著空碗出去。
傅敏酥聽到他刻意放輕的腳步,安心的閉上眼睛,很快就睡了過去。
謝彧宣洗了碗,自己也洗漱了一下,看到旁邊泡著的衣服,他頓了頓,又坐了下來,開始洗衣,等他全部收拾完,晾好衣服,已然過了三更天。
看到她安然的睡顏,一身疲憊全消。
他脫了外衣,吹熄了燈火,放下紗帳,輕輕的掀起自己的被子躺下。
小小的一方天地,有她平穩綿長的呼吸聲、有她身上若有若無的藥香味,最近幾天一直浮著的心一下子就定了下來,他側身,靜靜的看著她的睡顏,漸漸入睡。
次日,傅敏酥醒來,發現自己竟和謝彧宣一個被窩,她還像個八爪魚一樣的纏著他,有那麼一瞬,她腦海里一片空白,完全懵了。
她睡覺一向挺安份的,怎麼就……
傅敏酥瞪大眼,猛然回神,看向謝彧宣。
謝彧宣正睡得香,又濃又長的睫毛如扇,睡得像新生的孩子,安靜又乖巧。
最後兩個字在腦海中閃過,傅敏酥一下子清醍過來,她僵著身體,小心的收回手、抬腿,準備悄悄撤離。就在她快成功的時候,謝彧宣原本放在一邊的手臂忽然橫了過來,按在了她背上,將她整個人按回了懷裡。
「還早,再睡會兒。」
他低啞又溫柔的聲音帶著某種情緒在她頭頂響起。
她抬頭,卻看到他依舊閉著眼睛。
這是……說夢話?
傅敏酥僵著身子,靜等了會兒,見謝彧宣沒動靜,她又一次抬手反到後面,小心的擋開他的手。
「嗯?」
謝彧宣睜開了眼睛,疑惑的看著傅敏酥,下一瞬,他驚訝的挑起了眉。
傅敏酥看著謝彧宣這表情,莫名的有些惱。但,想到剛才確確實實是自己在他的被窩裡抱著他,那絲惱又瞬間消散,變成了心虛,她避開了他的目光,清咳了一聲:「你鬆開,我得起了。」
「天還沒亮。」謝彧宣勾了勾唇又迅速斂起,若無其事的收回了手。
傅敏酥立即坐起身以最快的速度退出了謝彧宣的被窩,靠牆坐好:「病人等不得,我得過去了。」
「今早吃什麼?還是麵條?」謝彧宣聞言,也跟著坐起。
「不用了吧。」傅敏酥搖頭。
「一日三餐豈能少。」謝彧宣皺眉,不容拒絕的說道,「你慢慢收拾,我去做早飯。」
說罷,他利索的下了床,拿起外裳邊穿邊開門出去了。
傅敏酥:「……」
這樣的謝彧宣,讓她很不適應啊,不過,再不適應,她也得接受事實。
重病區的事情,比她想像的要棘手,她還得儘快的想出解決辦法。
至於他……他都能閒到給她做麵條,想來,外面的事情也處理得差不多了吧?
如此一想,傅敏酥心頭倒是輕快了許多,她迅速下床穿好衣服、紮起紗帳、疊好被子,來到院子裡,看到外面曬的衣服,她再次愣了愣。<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