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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敏酥聽出了老婦人的意思。
龔大妮會一手繡活,被俞家看中訂了親,現在那老太太是怕手指切掉後,俞家毀婚。
只是,孩子能懂的道理,老太太會不懂?
這裡面只怕還有貓膩。
「那老太太怕是動了歪腦筋。」
這時,杜楝悄聲對傅敏酥幾人說道。
第205章 同病相憐
「杜大人知道些什麼?」傅敏酥好奇的問。
「那俞家是東郊外青牛鎮的一個員外,家裡有兩個兒子。一個生下來便沒了,另一個嬌寵長大,聽說才十七歲就已經虧得不行了。」杜楝說到這兒,有些含糊其辭。
傅敏酥卻神奇的秒懂了。
十七歲就虧了,顯然是太放縱那方面了。
「年前,聽說這個兒子得了什麼病,還進城請了好些大夫,我認得幾個,便聽說了一些事情。」杜楝的聲音壓得更低,做大夫的透露了病人家的八卦,這傳出去可不是什麼好聽的。當然,他也就是遇到了事,才跟傅敏酥說說。畢竟,凍傷的治療能不能打開缺口,很可能就在這個龔大妮身上。
「展開說說。」傅敏酥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那房門,催促道。
她也知道,杜楝並不是八卦的人,這會兒卻特意說起這個,肯定有用意。
杜楝點頭,細說起俞家的事。
俞家員外快四十歲才得了兩個雙胞胎兒子,寶貝得不行,真正的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孩子百日,俞員外大宴賓朋,哪知,這一天太高興,人來得太多,一時沒能顧上兩個孩子,大兒子竟然從床上摔下來,砸到了頭,就這麼的夭折了。
兩個兒子只剩一個,俞員外更是不敢大意。於是,這個兒子就養成了嬌縱的性子,十三歲屋裡就有了好幾個通房丫環,現在已經十七了,身子骨虛得厲害,年前染了風寒,竟然就躺下了。
大夫請了一位又一位,藥喝了一帖又一帖,然,病就是不見好。
於是,俞家就開始尋摸著給兒子沖喜。
俞家出的聘禮很高,龔大妮賢名在外,便這樣被看上了。
「他其實並不是不見好,而是,稍有起色,他就又開始放縱,這哪裡能好得起來。」杜楝說到這兒,忍不住嘆了口氣,「俞員外不管著兒子,見兒子病重,就怨怪大夫們是庸醫,這不,現在找了龔大妮沖喜。」
「雙方自願,沖喜便沖喜吧,難不成還有內情?」傅敏酥不解的問。
「沖喜很常見,確實沒什麼可說的。」杜楝說著,又轉頭看了看四周,更加小聲的說道,「我今早聽說,俞員外派人過來看了龔大妮,不同意她切除壞死的手指,說什麼他家下了聘,要的是全須全尾的人,便是……人沒了,也得送進俞家去。」
「人沒了他們也要?」傅敏酥睜大了眼。
「人活著,為二兒子沖喜,人沒了,還可以配大兒子。」杜楝說到這兒,已經壓不住怒氣。
傅敏酥:「……」謝彧宣:「……」
「太過份了!」謝泗平氣憤的咬牙。
「只怕,給的聘禮不少。」杜楝說著,長長嘆了口氣,回頭看向那邊。
龔四妮還在求裡面的老婦人開門。
老婦人的態度極強硬,就是不開,嘴上還罵罵咧咧,髒話連篇。
龔四妮已經哭成了淚人。
傅敏酥抬步往前走。
龔四妮察覺到身邊有人,抬頭看了一眼,見是傅敏酥,頓時又哭了起來。
「裡面是你什麼人?」傅敏酥問。
「是我們的祖母。」龔四妮哽著聲音回答。
「親祖母?」傅敏酥多問了一句。
這個年代重男輕女的人多,親祖母為了銀子也未必做不出這種事。
「不是,她……是繼祖母。」龔四妮低頭。
「你姐妹可還有血緣親人?」傅敏酥心裡微松。
「除了我們四姐妹,還有祖父。」龔四妮說著,悲從心來,要是她們的爹娘還在,大姐怎麼可能會落到只能等死的地步?
「你祖父人呢?」傅敏酥又問。
謝彧宣幾人也跟了上來,站在傅敏酥身後。
「他沒來,家裡的事,都是祖母作主的,祖父不管。」龔四妮的聲音越發低落下來。
好一個不管事!
傅敏酥想到了傅柰興,這麼多年來,長房被排擠被欺壓,他用的最多的就是他不管事。一時,她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你站到一邊。」
龔四妮不解其意,不過,她還是聽話的起身站到了旁邊。
傅敏酥撩了撩裙擺,活動了一下腳踝,就要抬腳。
謝彧宣見狀,伸手拉住了傅敏酥。
傅敏酥不解的回眸。
「不用你。」謝彧宣將傅敏酥拉到後面,沖謝泗平抬了抬下巴。
謝泗平點頭,上前就是一腳。
房門被踹得直接整個掉下來,站在門內的老婦人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罵都罵不出來了。
這動靜,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二樓各個房間的家眷們全出來了。
一樓的人也聚到大堂抬頭觀望。
龔四妮愕然的看著,直接傻眼了。
「將人帶出去看管好。」謝彧宣看著屋內的老婦人,淡淡的下令。
謝泗平立即進去抓住了老婦人的胳膊,把人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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