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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敏酥側眸看著謝彧宣稜角分明的側顏,心裡就莫名的安靜下來,漸漸的睡意朦朧起來。
謝彧宣聽到身邊的呼吸漸漸勻稱綿長,才睜開眼睛,靜靜的看著傅敏酥的睡顏,眉宇間儘是寵溺和柔情。
夜,越發的深了。
外面似乎傳來了細微的動靜。
那細小的動靜由遠及近,好一會兒,似到了接診大堂的大門口。
門檻上似有東西爬進來,又似乎沒有。
忽然,手術室里傳出了動靜。
「姑娘,姑娘,謝大人,謝六少爺醒了!」守夜的白勺從手術室出來,站在屏風外小聲的稟報,語氣帶著驚喜和放鬆。
謝彧宣在聽到第一聲腳步響時就醒了,他坐直身子,看了一眼傅敏酥,低聲回應:「確定?」
「很確定。」白勺肯定的說道,「謝大人,姑娘吩咐過,謝六少爺醒來就得立即稟報她的,她還要為謝六少爺施針,耽擱不得。」
「知道了,你先去準備。」謝彧宣應道。
他也沒想瞞著傅敏酥,畢竟經歷了危險剛剛醒來的人是他的六弟。
白勺應了一聲,回手術室準備去了。
謝彧宣伸手輕拍了拍傅敏酥的臉,低聲喊道:「酥酥,醒一醒。」
傅敏酥皺了皺眉,睜開了眼睛,眼神還透著迷茫,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迷糊感。
謝彧宣看的心裡軟成了一團,他笑了笑,解釋道:「小六醒了。」
傅敏酥這才回過神來,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臉,放下腳就要起來。只是,搖椅躺著舒服,想起來卻有些不方便,這一下,竟沒能成功,反而往另一個方向倒去。
謝彧宣忙伸手托住了傅敏酥的背。
借著這力道,傅敏酥才坐好。
謝彧宣彎腰取了傅敏酥的鞋過來,拉開了她腳上的小毯子,幫她穿鞋。
「我自己來。」傅敏酥不太自在的縮了縮腳。
「小六還等著。」謝彧宣抓住了傅敏酥的腳踝,利索的幫她穿好了鞋。
傅敏酥瞥了謝彧宣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腳,默默接受了這個說辭。
謝彧宣也跟著起身,一手拿起了旁邊的腰刀,跟在了傅敏酥身邊。
手術室里,已經多點了幾盞燈。
白勺將銀針都準備妥當。
傅敏酥和謝彧宣進入後,先穿了外袍,做了簡單的消毒,才到了裡面。
謝六睜著眼睛,儘管他還很虛弱,但,眼神中依舊有警惕和凌厲。直到,他看到了謝彧宣,才放鬆下來:「大……哥……」
「小六,你醒了。」謝彧宣站到一邊,溫和的點頭,「別怕,到家了,有你大嫂在,你不會有事。」
「大……嫂……」謝六轉動眼珠子看向傅敏酥,心裡錯愕不已。
這一趟出去,家裡發生了什麼?
大哥和大嫂這麼好了?
大嫂還會救人了?
「先別說話。」傅敏酥上前,手按在了謝六的脈上。
謝六還是難掩震驚。
記憶里,怎麼也找不著傅敏酥會醫術的信息。
難不成眼前的傅敏酥不是以前的那個?
剛剛醒來的謝六有很多的問號。
傅敏酥仔細的檢查了一遍,拿出銀針給謝六又扎了針。
這時,白勺端上了藥。
因傅敏酥斷言謝六今天會醒,所以,藥都是早早準備好的。除了藥,還有熬出了粥油的小米粥。
白勺給謝六餵了藥,又餵了小半碗的小米粥油,這才退下。
謝六這會兒又精神了許多,疑惑的目光再次看向了謝彧宣。
「你是否有很多疑問?」謝彧宣輕笑,伸手摸了摸謝六的頭,溫和的說道,「等你好了,自有機會知道。」
「大……嫂……會醫術?」謝六還是問道。
「這不是明擺著嗎?若非她,你的小命怕是難保了?」謝彧宣抬眸看向傅敏酥,眼中滿滿的柔情。
謝六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但,他精神不濟,再用力也無法把眼睛睜得多大。反而被疲憊淹沒,沒一會兒便又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謝彧宣有些緊張的看向傅敏酥。
「睡著了。」傅敏酥翻看了一下謝六的眼皮,給了肯定的答案,「最兇險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謝彧宣鬆了口氣:「酥酥,謝謝你。」
傅敏酥看了謝彧宣一眼,理所應當的接下了他的感謝:「只要不出意外,三個月後,他便可自由活動。」
謝彧宣點頭:「我明白了。」
「我回去睡覺了。」傅敏酥打了個哈欠,對白勺說道,「他要是再醒來,藥和粥再給他餵一份,注意體溫變化,做好記錄。」
「是。」白勺恭敬的應道。
「還有,多找幾個瓶子,瓶子裡兌半瓶水,加上這個藥,圍著床擺一圈。」傅敏酥說著,從箱子裡拿出一個小瓷瓶遞給了白勺,「若有蟲子進去,馬上塞住瓶口放好,再補上新的。」
「是。」白勺雙手接過,一一記下。
傅敏酥打了個哈欠,將外袍脫在外屋就走了出去。
此時,天際已浮現一抹魚肚白。
新的一年開始了。
傅敏酥伸了伸懶腰,洗漱一番,帶著枳香回了隔壁小院樓上的老房間。
餘下的事情,自有謝彧宣去做。
一覺睡醒,已是清晨陽光正好。<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