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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敏酥凝神,繞過了蒼蘭蘭,上前查看。
蒼老失血過多,氣息微弱,脈息也幾不可察,但,生機還在。
再看傷手斷口,切口很平整,像是被什麼利器一刀斷開的,傷口處理得比較妥當,應是酒精清洗過,外面做了包紮,血已經止住。
看傷口,應有兩個時辰以上了。
「斷手可帶回?」傅敏酥看向那個捧盒子的年輕人,這一行人中只有他捧著東西,她直覺那裡面應該是斷手。
果然,那年輕人上前來,遞上盒子:「在這裡。」
傅敏酥打開盒子,裡面的斷手用白布包得嚴嚴實實,外面又封了一層油布,盒子裡還放了些冰塊,注了些水,算是簡易版的斷肢低溫保存方法,她有些意外。不過,想想蒼家的職業,以及這段時間蒼蘭蘭在這邊學的東西,這麼做也不稀奇了。
「師傅,還能接嗎?」蒼蘭蘭站起來,緊跟在傅敏酥身後,緊張的問。
「沒有十分的把握。」傅敏酥搖頭,伸手將斷手取了出來,讓人拿了干布巾過來,將外面的水擦乾淨,確保手上也沒有水漬,才打開油紙檢查。
保存這斷手的人很細心,油紙封得嚴實,打開後,裡面沒有滲入一滴水。
裡面的傷口也處理得很好,滲血不多。
觀其斷口,還算新鮮。
蒼家一群人都屏氣凝神的盯著傅敏酥。
對他們來手,蒼老是他們的領頭人,是他們的支柱。而現在,蒼老失去右手,就相當於不能再做這一行,他們蒼家祖傳秘技將大打折扣。
越想,越是心焦。
「師傅,求您救救我祖父,哪怕,您只有一絲的把握都可以。」蒼蘭蘭掉下眼淚,再次想跪下。
「我只能說,盡力。」傅敏酥把斷手重新包好,放回了盒子裡,「這個處理得很好,可以手術,但,醜話說前頭,我只知如何手術,卻不曾親自操刀過,能不能成功,術後有什麼後遺症,我無法打包票,也無法預料。」
「一切後果,我們自己承擔,若是實在無法續上,保住老爺子的命也可以。無論成功與否,我蒼家都甘願為傅神醫驅使,誓死追隨傅神醫。」其中最為年長的拱手表態。
「師傅,只要能救我祖父,我什麼都能做!」蒼蘭蘭也連連點頭。
「用不著這樣。」傅敏酥擺擺手,看向蒼蘭蘭,「你想法通知杜太醫和謝太醫,他們中不拘哪個,只要能來,請來一趟。」
「我馬上去!」蒼蘭蘭用袖子一抹眼淚,掉頭就跑了出去,轉眼消失在巷口。
「把人送到治療室。」傅敏酥指了指旁邊空著的治療室,「留一個人,一會兒幫他換衣服。」
「傅神醫,我們大爺爺都這樣了,還換什麼衣服,您快救人吧。」後面一人心急的催道。
「想救他,就按我說的做。」傅敏酥淡淡的看了那人一眼。
「小丁,閉嘴!按傅神醫說的做。」之前那位最年長的年輕人回頭看了一眼,嚴肅的說道。
那個小丁立即低下了頭。
其他人也行動了起來,把蒼老送進了治療室。
傅敏酥派人去通知準備手術。
她不是神經科的醫生,對這種手術僅止於理論,她一個人處理不了這台手術。
劉品宏得知情況,立即趕了過來,他今天沒課也沒坐診,又正好到這邊來蹭食堂,當然不願意放過這樣的機會。
跟在他後面的還有三人,都是留下來當講師的大夫。
傅敏酥沒拒絕,馬上分派了任務讓他們去安排。
蒼老再老,也是男子,劉品宏他們幫著消毒做術前準備正好。
備藥的備藥,消毒的消毒,燒水的燒水……整個醫舍動了起來。
傅敏酥從自己的藥箱裡翻出了一些中成藥,挑了兩種交給劉品宏,讓他帶進去先給蒼老服下,又教了他一套適用的針法,讓他先護住蒼老的命。
劉品宏感激涕零,餵了藥,施了針,還親自上手給蒼老換手術服。
片刻,蕭弘寧就帶著家屬同意書等資料來了。
蒼蘭蘭是蒼老的孫女,但這會兒不在,簽字的事情就找了蒼老的大徒孫,也就是這些人中最年長的那位。
手續辦好,各種準備也差不多了,用時兩刻鐘。
這種效率,傅敏酥很滿意,她先看過了簽字,上面寫的名字叫蒼東景,字如其人,工整沉穩,檢查完畢,她便把這些還給了蕭弘寧,讓他安排小院:「把人送進去吧。」
手術開始,蒼蘭蘭沒趕回來,杜太醫和謝太醫也沒出現。
傅敏酥喝了一碗參湯,做了安排,活動了一下手指,進入手術室。
蒼家的人全部站在門外等候。
蕭弘寧看他們個個帶傷,讓他們輪流去找大夫包紮,他們不肯,他只好叫了人過來幫他們處理傷口,隨口便問了一句:「你們怎麼回事?怎麼成這樣了?」
「惡人犯案,我們查到重要線索,來不及稟報給謝少卿,就遇到了刺殺。」蒼小丁憤怒的開口,就把事情說了一遍。
殺手都是死士,功夫很厲害,但,蒼家人有保命的本事,他們世代都是仵作。還是厲害的仵作,每每遇到大案,都很可能成為被滅口的那一拔人。所以,他們在鑽研技藝的同時,也會研究一些保命或逃路的手段。
這一次,傾盡所有,他們還是個個帶傷,最後還沒能保住他們家主的胳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