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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的遲疑之後,傅敏酥點了頭。
不說昨天的事是不是被他連累,他也是救了她兩回的,就看在他救過她的份上吧。
謝彧宣垂眸,強行壓制住了上翹的嘴角。
傅敏酥先上了馬,謝彧宣在謝泗平的幫助下,坐在她身後,他身上似乎很無力,坐好後,整個人還往邊上倒了倒。
「大少奶奶,少爺這狀態怕是坐不住,要不,我去找個東西,將他綁上?」謝泗平憂心沖沖的對傅敏酥提議。
「行。」傅敏酥側頭看了一眼,無奈的點頭。
片刻,謝泗平不知從哪裡找的繩索,將謝彧宣綁在了傅敏酥背上,綁好,他又給謝彧宣披上了帶出來的大麾。
謝彧宣伸手環著傅敏酥,大麾一攏,從外面看,就像擁著她共騎一般。
發燒中的高熱透過並不厚實的衣衫傳過來,傅敏酥不自在的挺直了背。只是,謝彧宣就在她背後,無論她挺直背還是彎下腰,都避不開與他的胸膛接觸,她皺眉,側過頭低聲提醒:「能坐好點兒嗎?」
「抱歉。」謝彧宣歉意的回應,想要往後退,卻很無力。
「算了。」傅敏酥嘆了口氣,阻止了謝彧宣,「趕緊回去。」
「嗯。」謝彧宣應了一聲,握住了韁繩,驅馬出發。
謝泗平留下了一半的人手追查狼群和蛇群的事情,帶著另外四人護在後面。
馬一開始跑,傅敏酥就回過味來,謝彧宣受傷無力是真的。但,他並沒有喪失行動力,這會兒控韁驅馬都是他在掌控,她不由側頭瞪了他一眼。可,看到他越來越紅的俊臉、越發慘白的唇,控訴的話又咽了回去。
有了馬,回城的路就快了許多。
謝泗平先行一步,拿出令牌讓守城兵查驗過放了行。
進了城,謝彧宣也沒有停下,驅馬直奔長青巷小院。
枳香聽到聲音,開門出迎,看到兩人的樣子,不由愣了一下。
謝泗平急忙下馬,來到謝彧宣這邊幫忙,費了些勁,才將他扶下了馬。
謝彧宣踩在地上,竟差點兒軟倒。
傅敏酥一驚,原本心裡升騰起的懷疑瞬間消失,她跳下馬,大步往門內走:「枳香,速去拿我藥箱,準備熱水、烈酒,謝泗平,把人扶進去。」
「是。」枳香扭頭就跑。
謝泗平有些遲疑。
「按她說的辦。」謝彧宣低聲吩咐了一句,就倒在了謝泗平的身上。
「少爺!」謝泗平嚇了一大驚,忙背起謝彧宣往院子裡跑,也不用傅敏酥指點,直接到了二樓的那個房間。
傅敏酥原本還想把人安排在東廂,哪知,謝泗平動作那麼快,無奈之下,只好跟上。
這種情況下,救人要緊。
枳香乾活很利索,片刻工夫就把東西都送了過來。
傅敏酥指揮謝泗平幫忙除去了謝彧宣的上衣和外褲。果然,沒有消毒清創的傷口,經過一晚上,已然紅腫,有些甚至泛了白,呈現化膿的前兆。
「謝侍衛,麻煩讓讓。」枳香見謝泗平還杵在一邊,連忙把人拉開。
「大少奶奶,有勞你幫忙照顧一下,我這就去請太醫。」謝泗平回過神,不等傅敏酥說什麼,扔下一句話扭頭就走了。
「請什麼太醫啊,我家……」枳香在後面說道。
只是,謝泗平似乎沒聽到,轉瞬間就沒了人影。
「不用管他了,過來幫忙。」傅敏酥沒管謝泗平,打開了自己的藥箱,從裡面拿出了自己的刀具。這些,都是她自己一點一點打造出來的銀制手術刀具,只是,已然收起來四年多沒用了。
當年束之高閣,是因謝彧宣。
今日再開封,竟也是為了他。
第16章 難,難,難!
傅敏酥花了兩刻鐘,才清理好謝彧宣的傷口。
他原本的傷口沒有縫合過,這一折騰,已然再次裂開,被狼咬的幾小洞也極深,條件和設備都有限,因此,清創極有難度。
杜太醫被謝泗平帶過來的時候,傅敏酥正好在縫合最後一個傷口。
謝泗平看到這一幕,愣了一下,就要開口。
杜太醫一把按下了謝泗平的手:「噤聲!」
謝泗平忙閉嘴。
杜太醫背著自己的藥箱上前,站在一邊仔細的看著傅敏酥縫合傷口,越看,眼睛越亮。
傅敏酥綁好繃帶,一轉頭,就對上這麼一雙眼睛,不由驚了一下,退開一步,才無語的開口:「杜太醫,是您啊。」
毫無疑問,這是謝泗平去請來的。
「姑娘,你方才用的縫合之法是從何處學的?為何要用烈酒?這線又是什麼做的?」杜太醫好不容易等到傅敏酥結束,一開口就是無數個問題。
傅敏酥笑而不語。
不是她藏私,而是她知道,回答完這幾個問題,還會有幾數個問題等著她,這會兒,她實在沒那個體力應付。
杜太醫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魯莽,忙歉意的沖傅敏酥笑笑:「抱歉抱歉,我只是覺得你的診治方法很新奇。」
「倒也沒什麼新奇的。」傅敏酥搖了搖頭,同樣歉意的說道,「杜太醫想知道,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只是,眼下我有些倦……」
「沒事沒事,姑娘先歇息,歇息好了,咱們再聊。」杜太醫秒懂,「正好,我今日不當值,便在此守著謝少卿。」<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