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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問一答,反把傅靜珠等人忽略得乾淨。
傅靜珠眸光微閃了閃,悄然後退。
「靜珠姐姐等等我。」薛倩蘭見狀,忙喊了一聲,跟了上去。
傅靜珠臉都黑了,她就沒見過這麼蠢的蠢貨!
「站住。」傅敏酥轉頭,淡淡的開口。
傅靜珠腳步一頓,深吸了口氣緩緩轉身,楚楚可憐的看著傅敏酥:「敏姐姐。」
「輸不起?」傅敏酥遠遠的看著傅靜珠,語帶嘲諷,「方才逼我作賭的氣勢哪去了?餵狗了?」
「你罵誰……」薛倩蘭又氣又羞的瞪著傅敏酥,恨不能咬碎銀牙。
「蠢貨,被人當槍使,耳朵還不好。」傅敏酥瞥了薛倩蘭一眼,便直接盯上了傅靜珠,「傅靜珠,方才你們拿人命逼我作賭,現在,輸了就想溜嗎?」
「敏姐姐。」
傅靜珠低下頭,一張俏臉跟染了血似的紅,垂落的手緊緊的絞著衣帶,她不想跪,這個災星根本不配讓她跪,可是,眾目睽睽之下,她根本走不了。
都怪薛倩蘭這個蠢貨!
想跟悄悄跟上不就好了,喊什麼喊!!!
「這般作態,呵,是不是覺得我很過份?」傅敏酥冷笑,毫不客氣的揭穿,「今日,若是我沒能把這位老伯救回來,你們可肯放過我?」
傅靜珠垂頭不語,眼淚無聲的落了下來。
她從小被傅二夫人精心教養,便是哭,也自有章法,知道什麼場合什麼時候該怎麼哭,就像此時,她默默垂淚,眼淚緩緩沿著臉頰滑落,如珠如玉滾落,猶如清早被晨露洗滌的小白花,說不出的楚楚可憐。
彼此相襯,傅敏酥便顯得咄咄逼人。
「傅敏酥,你別太過分!逼你作賭的人是我,你做什麼針對靜珠姐姐?!」
薛倩蘭見狀,橫過一步,張開雙臂擋在傅靜珠面前,怒目看著傅敏酥喊道。
「少不了你的份。」傅敏酥冷笑。
「倩蘭妹妹。」傅靜珠伸手按住薛倩蘭的肩,顫聲說道,「我的錯,我自己擔,怎能讓你代受過,你且讓開,我……我跪。」
說罷,她低頭提起裙角,緩緩跪下,動作慢得像九十歲老太。
「酥酥!」
忽然一聲驚呼,打斷了這一切。
第9章 母親也覺得我錯了嗎
傅敏酥聽到這個聲音,心頭微顫了顫,好一會兒,她才抬頭看向聲音所在。
人群分開,陸芝蘭帶著嬤嬤和丫環匆匆而來,到了跟前,她猛的剎住腳步,熱切又隱忍的目光鎖定傅敏酥的臉,細細打量的同時,淚珠滾滾而落,伸出的雙手想抱又不敢抱的僵著:「酥酥,你……你怎麼瘦了那麼多?」
「母親。」傅敏酥垂眸,福身行禮。
她這個娘,對她的心是真的,只是,每次見到她就哭,讓她實在頭疼。
「噯……」陸芝蘭連連點頭,眼淚婆娑的望著傅敏酥,捨不得挪開眼睛。
「母親,您別哭了。」傅敏酥在心裡嘆了口氣,溫聲說道,「我現在很好,您不必擔心我。」
「祖母也在此禮佛,你跟我一起去,咱們一起……求求你祖母讓你回府住。」陸芝蘭伸手抓住了傅敏酥的袖子,哭著往後山的方向拉,「你一個女子,怎好一個人住在外面。」
「我不回去。」傅敏酥反手拽住了陸芝蘭。
陸芝蘭個子不如傅敏酥高,看起來頂多一米六,骨架又小,身材勻稱纖細,被這麼一拽,踉蹌了幾步才站穩。
傅敏酥忙扶了一把。
薛倩蘭趁著這個機會,拉著傅靜珠溜走了,跟她們一起的那些貴女們也跟著離開。
地上坐著的老者已經服用了杜太醫從醫箱裡取出的幾粒糖丸,感覺稍稍好了些,在福宣和杜太醫的攙扶下站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傅敏酥的方向,低聲對福宣說道:「讓人查一查。」
查誰,他沒說,福宣卻懂了:「老爺放心。」
熱鬧的路口很快就只剩下傅敏酥母女和幾個嬤嬤丫環。
枳香匆匆回來,她跑得滿頭大汗也沒能找到什麼太醫,還是方才聽人講有個老頭被一姑娘救活了,她才折返回來的,見陸芝蘭等人在這兒,她愣了一下才上前見禮。
「酥酥,跟娘回家。」
陸芝蘭還在哭,她盼著母女團圓盼了十幾年,女兒終於回來,卻沒在她身邊待多久便嫁了出去,如今落得個被休棄無處可去,這無疑於挖她的心。
「母親,您說的家,是指傅府嗎?」傅敏酥反問。
陸芝蘭愣了一下:「自然是傅府。」
「那是您和父親、兄長們的家,是祖父祖母的家,是傅靜珠的家,不是我家。」傅敏酥平靜的陳述事實。
「那……那……我找人護送你回族地?」陸芝蘭心中大悲,眼淚掉得更快了。
「那是族人們的家,也不是我的。」
傅敏酥依舊搖頭,打小,五爺爺和怪婆婆就待她極好,可,這並不能掩蓋她寄人籬下的事實。
「你別胡說。」陸芝蘭終於忍不住,緊緊的抱住了傅敏酥,痛哭出聲,「你是傅家的嫡長孫女,傅府不是你的家,又是誰的家,你跟我回去,只要……只要你跟祖母低個頭認個錯,你祖母慈悲心腸,定不會趕你走的。」
「母親也覺得我錯了嗎?」傅敏酥僵硬的站著,聲音漸冷。<hr>